兩人相視一眼點下頭,撒腿就跑到附近山林中,遠遠聽見一個轎伕問:“咦,那盤雞呢?你端出去了?……”直到在一棵大樹上站住了,兩人才停下來大笑起來。
趙瑾晨切了一下道:“天天說我以前愛偷人家的雞,你現在不也偷了?”
“此一時彼一時也!”胡若非晃著腦袋把那雞肉掰開,把那大半隻遞給趙瑾晨,自己捧著小些的一半津津有味吃著道,“嘿嘿,那趙真人有錢的很,吃他一隻雞他老人家應該也不會生氣。再說了,我們偷吃山神爺爺的供品那麼些年,你見他生氣過沒有?”趙瑾晨很是無語。
兩人填飽了肚子,力氣也恢復了大半,終於在夕陽落山之前趕到了崇厚城。崇厚城是人間天子御筆親寫賜給他親弟的城池,自然與他們以前去的小城不同,城門兩邊足足站了八個威武的守衛。兩人站在那高大的城門底下往上仰望,都是止不住驚歎。他們以前去的小城可是哪裡有守衛這種存在?胡若非把包裹往上託託,昂首挺胸地進去了。
一路所見果然與以前不同,兩人越往裡走越是一派繁榮,人聲鼎沸。那路邊的店鋪鱗次櫛比,路上車水馬龍,臨近傍晚也不見人少。身著錦衣搖著摺扇的富家公子,頭簪著鮮花的賣花姑娘,成群結隊玩鬧著的小孩,更有那賣各色小吃、小飾品等的小攤子四處擺著。兩人在那人群中擠來擠去,都是一派興奮。
前面有處鑼鼓叮鐺十分熱鬧,胡若非拉著趙瑾晨就擠了進去,原來是個耍猴的流浪藝人。這男人丟給這猴子一顆花生,這猴子剝了皮丟進自己嘴裡,然後連翻了三個跟頭,胡若非和那周圍群眾都鼓掌叫起好來。那猴子學著人的樣子朝觀眾抱拳作揖,然後捧著個木板蹣跚著走了一圈,那銅錢便如雪花一般落到那盤子裡,胡若非也興沖沖地跟著丟了一個銅板進去。他摸摸叮鐺直響的錢袋子若有所思地頷首笑道:“小晨啊,今天我們吃光花光,明天我有賺錢的方法了!哈哈……”
“什麼方法?”趙瑾晨蹙著眉頭,“就剩不到一兩銀子了。”
胡若非嘿嘿傻笑幾下:“明天再告訴你。”現在告訴小狐狸,這叛逆小孩保準炸毛。
看著胡若非一臉篤定的樣子,趙瑾晨雖然有些疑惑,也稍稍放心了些。兩人在那路邊吃了幾種沒見過的糕點灌飽了肚子,找了間不大不小的客棧走了進去。這崇厚城是南北商路的要塞,來往的商人鏢師武林中人也十分多,雖不能說家家客滿,那所餘的空房也不過十之一二。兩人貪玩進去的晚了些,只能住個二樓左邊偏裡採光不好的小屋。
一進去胡若非便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打個滾就要睡覺:“唉,這大城裡的客棧就是貴,一個人居然都要二錢銀子!真是搶錢吶!小晨也趕快睡覺了,明天還要賺錢呢。”趕了近一天的路,下午還加快了速度,他雖然精力旺盛不累,但也要好好休息恢復下/體力。
趙瑾晨忙上前拉拉他:“你先別睡啊,洗了再睡!”他特地加了二十文錢囑咐店小二送了兩桶熱水過來,趕路了好幾天都沒有洗澡,雖是春天,但是他感覺自己身上一股汗臭味,當然要趕快換衣服洗乾淨了。如果說有什麼他特別想要的寶物,那必定是傳說中的避塵珠。
“哎呀,你洗吧,我三天前才洗過。”胡若非忙閉了眼裝作睡著的樣子,又不是在河裡玩,洗澡什麼的麻煩死了!趙瑾晨氣的嘟著嘴巴,上前去扯胡若非,胡若非順勢把他壓到枕頭下,兩人在那床上便鬧做一團。正玩得開心,那下面突然傳來些動靜,兩人耳朵都尖的很,頓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扯高氣昂的孩童聲音:“沒看見我家趙真人來了麼?還不趕快把你們最好的房間打掃乾淨!”
趙瑾晨驚訝道:“他們怎麼這麼快可趕來了?”那四個轎伕抬著那頂轎子,那一日的路程最少也要走上一日半方能到。而且他們中間基本是跑著來了,怎麼他們前腳才到,那趙真人一夥後腳也跟著來了?
胡若非跳下去推開門扒在那門口看,可不是,客棧內已經點了幾支燭火,店小二正恭恭敬敬掌著燈帶著趙真人一夥上樓來。那道童氣呼呼地抱著拳道:“真人暫且忍耐,明日我們便換個大些的客棧。天子房居然都住滿了!哼,真是豈有此理!……”趙真人動作悠然跟在他後面,倒也也不做聲。
胡若非把頭伸進來,若有所思道:“這道人有些古怪,說不定也不是賣狗皮膏藥的。”他見過不少跑江湖賣假藥的,這道人上樓梯時眼睛還是微微合著,似乎腳不沾地就飄上來了,看來真有些神通。
趙瑾晨眼睛一瞪道:“管他呢——你快些洗澡!一會水都涼了!”最終還是胡若非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