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雲眉毛一挑,冷笑道:“怎麼,你怕疼?”
胡若非忙擺擺手:“我自然不怕。”剩下的話他生生憋在肚子裡,他是妖,血是綠色的,小狐狸是銀色的,能往一起換嗎?真換過去,周越不會變成個半妖吧?只怕那江姑娘發現他是妖,便是能換也不換了……他愁眉苦臉咬著嘴唇,現在卻去哪裡找個樂於助人無私奉獻的好人呢?
他正在為難之時,這無私奉獻的好人果然出現了。小狐狸氣喘吁吁在遠處擺手喊道:“喂,胡若非,你看誰來了?張遠,你走快些行不行?”
張遠?胡若非驚喜回頭瞪大眼睛,只見趙瑾晨不耐煩地跑跳在前面,後面一個大叔臉的高大青年,可不就是曾有一面之緣的張遠?張遠此時在胡若非眼中,無疑便是閃閃發亮的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胡若非站起來擺擺手興奮哇哇叫道:“張大哥,你快來救人啊!”
柳琳笑道:“在咱們這鳳棲湖也能故人重逢,倒也是一樁喜事,是吧師姐?”她許久沒聽見回答,抬頭一看,只見自家師姐手擰著帕子,一張俏臉隱現紅暈,不免奇怪:“師姐,你怎麼了?”江素雲喃喃道:“他便是雲霄城來訪的張師兄。”
柳琳恍然大悟,偷偷看看張遠,只見他一身普通青衫,臉上隱現鬍渣,相貌十分普通。江素雲每次提起張師兄都把他誇得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小姑娘心中自然把他想象的是英俊瀟灑的翩翩少年郎,原來張師兄已經這般大的年齡了啊……
那邊張遠忍不住打個噴嚏,朝江素雲點頭笑道:“江師妹,好久不見。這幾個調皮小子是我的朋友,事情我聽瑾晨都說了,還要麻煩你幫幫他們了。”
“嗯。”江素雲呆呆點點頭,帶著幾分急促道,“這小孩中了毒,需要換血。張師兄,我這就帶他們到宮內醫治,換血的工具我沒有帶在身邊。”
胡若非偷偷給張遠打著手勢,苦著臉做著哀求的表情,張遠抽搐下嘴角,他怎麼碰見這小子就沒好事啊?當然,張遠還是站了起來道:“帶著生病的小孩進去就好了,以免打擾玉散真人的清修,我給這小孩換血便是了。”他眼睛餘光看見胡若非朝自己豎豎大拇指,忍不住好笑。那韶溟宮布有結界,妖精是絕對進不去的,這兩個小子若真進去了,恐怕立刻就被玉散真人察覺了。
江素雲頓時瞪大了一雙俏目:“那怎麼成?他們既是兄弟,自然血脈相親,張師兄你中途勞頓……”張遠衝她溫柔一笑道:“沒事,我是大人,怎麼能讓小孩上陣呢?江師妹你下手輕點便是。”江素雲臉上一熱,嘴唇翕動幾下,終於點了點頭。
張遠把周越抱在懷裡,朝胡若非笑道:“你這兩個調皮搗蛋的小子,在這裡給我老老實實等著,聽到沒有?一日之內,我保管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弟弟。”他見兩人朝自己點點頭,這才放心跟著江素雲走向湖底。
胡若非看著幾人隱沒在湖底,興奮地蹦起來掐掐趙瑾晨的臉頰道:“小晨,你怎麼遇見張大哥的?可幫了大忙了!”趙瑾晨不情願地揉揉臉頰,原來他沿著湖邊周圍走了五六里地,遠遠看見兩個人,仔細一看,其中一人卻是張遠。張遠十分驚奇問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他依實說了,張遠便笑言他與這湖底主人相識。趙瑾晨心喜,一路催著張遠跑來了,那貼身的隨從還丟在後面。
小狐狸正說著,一個濃眉大眼的黑小子氣喘吁吁從樹林裡趕了出來,嘴裡喊著:“少爺,少爺——你們這兩個妖精,我家少爺呢?”胡若非笑道:“原來是張慶大哥。”
張慶上次受他們所累,中了蛇毒丟了靈草,險些壞了大事,再見他們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黑著臉道:“我家少爺呢?哼,遇見你們總沒好事。”胡若非笑眯眯點點頭:“張遠大哥幫我們去那韶溟宮救人去了,少頃便會,張慶大哥你來這裡歇一會吧。”
張慶朝他們瞪了一眼道:“我家少爺是來韶溟宮訪客的,可不是救人的。”他說著便過來拉扯兩人:“不行,我可要跟在少爺旁邊小心伺候才行!少爺幫你們,怎麼你們兩倒還坐在大搖大擺歇著?前面帶路去。”
胡若非點頭道:“也對,不知道小越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們去看看也行。”他說著摸摸懷裡張遠所贈的石頭,有這個東西,應該不會惹什麼麻煩吧?
三人撲通依次跳下水,張慶雖然會水,但是長時間潛在水裡也撐不了多久。胡若非無奈,只能讓他咬住自己的手臂拖著往下游去,累的氣喘如牛。好容易拖著這個大包袱站到了韶溟宮前面,胡若非哭喪著臉示意張慶咬他另一邊的手臂,這愣頭是恨他吧?要不怎麼咬的那麼死,牙印那個深啊……張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