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陵光待久了自己都怕鬼了。
厲戩又躺下來,酒壺往嘴裡倒,只倒出半口酒,厲戩盯著酒壺口半天,好幾個大錢買的,也太少了吧,下次再也不去那酒家了。
又嘆了一口氣,厲戩隨手往底下一扔。
“啪”的一聲,還有個“啊”的一個短暫的慘叫聲,厲戩差點沒咬到嘴唇。
不會是砸到人了吧?!唉,哪裡有那麼多不會,聽這聲音,根本就是砸到人了!厲戩馬上一個翻身,從樓頂上爬了下去。
真的是砸到人了,有一個身著月白綢緞長裳的人坐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地上有破碎的酒壺和一根綠色的竹竿。
厲戩馬上跑過去,急忙道:“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要故意的……”
厲戩話沒說完,驚訝的微張了張嘴,只直勾勾的盯著那人抬起的臉。
長長披肩的秀髮下面,對方是個男人,絕對的男人,長相併不是特別美,而是英俊。吸引厲戩的也正是男人的相貌,因為男人,長得很像他的親生母親,伊瓦娜美!
但是這種相像又是一種異樣的相像,母親的是美,而他的是俊,母親的樣貌具有西域外族的特徵,他的相貌就是中土人所具有的溫和英俊。儘管遠看些微相像,近看卻大大不同。
男人雙眼是緊閉的,眉頭因為疼痛皺到一起,左手緊緊捂著右手背。
厲戩回過神來歉意道:“你是哪裡痛?真對不起,我沒注意底下有人。”
男人笑著搖頭道:“沒關係,沒關係,也是因為我看不到。”
厲戩伸手在他面前招了兩下:“你的眼睛……”
“我是瞎子。”男人輕描淡寫的道出自己的身體缺陷,又蹲了下來摸自己用來探路的竿子。
“你的手背都青了。”厲戩內疚感唰唰的,馬上把男人扶起來,牽他的手道:“你,那個你叫什麼?我想給你的手包一下。我叫鄭普。”
男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你真是個好人,鄭普,我叫君澤。”
月上中梢,油燈也變得異常柔和。已經是深更半夜,但是厲戩一點想睡覺的感覺也沒有。
他和君澤談了很多,君澤雖然雙眼看不見,但是他富有智慧,對一些事的看法也見解獨到,和他聊天沒有任何壓力。厲戩感覺自己突然得到一位知心知己,那種寂寞孤獨的心被人理解,讓厲戩好喜歡和君澤在一起。
透過對話,厲戩也得知君澤的身事遭遇。君澤本來是大家子弟,因為生來雙眼就看不見,所以他從小被人欺負,雙親的搖頭,兄弟的欺壓,甚至僕人也對他假以顏色。世族家庭本比百姓家庭黑暗,君澤若不逃出世族的牢籠,遲早等待他的是死亡。
所以他離開家,身邊不要任何一個僕人,隻身一人在江湖走動,憑著一根探路竿和雙腳走千山歷萬水,感受自然的美妙。
厲戩擦汗道:“你看不見東西還能走千山歷萬水,真厲害啊!”這樣一個愛好旅遊的人沒死在半路上,該說他運氣大呢。
君澤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我離家還不滿十天呢,路上走路也跌過幾次。”
“我覺得你最好找一個人陪你,或是一個心儀的姑娘。”厲戩倒了一杯茶,放到君澤手心。
君澤笑道:“我這樣一個人,還是不要耽誤人家的好。”
厲戩沉默不語。
君澤道:“鄭普,你為什麼要當大俠?”
“我?”厲戩搖頭道:“我可沒當大俠。”
君澤疑惑道:“你不就是江湖上最近談論的蜀山鄭普嗎?難道不是你?”
“啊,原來君澤你聽說了。其實就是我,不過我可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厲害。”
“不會吧!”君澤一臉羨慕道:“鄭普,你知道嗎?我很仰慕你,我聽說你退魔教滅蛇妖,這些事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你已經是正派所有年輕人爭相學習的楷模了。現在你就在我面前,我……”
君澤激動的站起來,厲戩連忙也跳起來將他扶穩。
“君澤,你不要激動,小心點。”
君澤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循問道:“鄭普,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當然可以。”鄭普把君澤扶坐到床上,大大的笑臉擺在君澤面前,“君澤,你摸。”
君澤慢慢伸出雙手,他的手指又長又漂亮,只是掌心有很多繭子,指甲也修剪的很短,是雙練劍的手。
厲戩只感覺他的手很冷,冰涼的觸控他的臉,掌心摩的他的臉癢癢的。厲戩忍不住想要溫暖他的手,就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