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放了他吧。”
“放了?……放了還怎麼殺?”
“督主!你不會真的要殺大檔頭吧??”
“當然是真的!”
“督主,您……為何非要馬進良死啊?”說話間,譚魯子已經跪地,言語裡有些顫抖,仰頭望著雨化田繼續說道:“不瞞督主,我和馬進良當年在錦衣衛裡親如兄弟,馬大哥一直照顧我。三年前,您把馬進良逐出京城,貶至居庸關服兵役,他臨走前還告訴我一定要保護好督主,如果督主有三長兩短他要我拼了命了去護,我每個月給他飛鴿傳書報您的情況,他是心裡惦記著你才能活到現在啊,督主,你這是為何啊?”
雨化田停住踱步的腳步,微微低頭看著譚魯子,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
“督主,到底為何啊?”
“魯子,我們每個人都要死。”
“屬下不明白,請督主明示?”
“馬進良會死,因為他對我太忠心”
譚魯子依然一臉的困惑。
雨化田臉色凝重,神色黯淡的說著“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每件事都能算奪的準,這一次,他死,或者我死,只能選一個。”
雨化田抬手示意譚魯子起身,淡淡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說跪就跪了,我……什麼時候教你們跪過”
……
西廠大牢,陰涼的臺階,血跡斑斑,雨化田精緻不染一塵的鎏金官靴踏在上面,那人面色清冷,身後跟著方建宗。
抬眼望去,憔悴的馬進良被縛在行刑柱上,衣服已經有些破敗,鬍子也長了一截,身上有一些紅腫的鞭子印。旁邊是拿著鞭子的趙紅,雙眼紅腫,應該是哭過好幾場,手裡的鞭子還有點抖。
“怎麼停下了,繼續打……”雨化田冷冷的說。
趙通又揮起了鞭子,朝著這個自己當大哥的人。
唰、唰、唰幾鞭子下去
雨化田耐不住自己站起來,推開趙通,“你這十天就是這麼使鞭子的?撓癢癢麼?怎麼在我西廠呆下去。”
說罷,雨化田奪過趙通手裡的鞭子,手臂猛的一揮,甩出去的鞭子帶著內力又急又厲抽在馬進良身上,聲音明顯比剛才趙通打的清脆很多,鞭子所到之處,立刻皮開肉綻,衣服碎屑四散飛起……
“馬進良,我打的對不對?”
“督主打得對”
雨化田停下來靜靜的看著傷痕累累的馬進良,四目相對……
馬進良想什麼,雨化田一清二楚。
雨化田想什麼,馬進良一無所知。
(十)機鋒對
“仙界一天,地上一年”,這種神怪小說裡的比喻用在朝堂上也一樣貼切,雨化田稱病半個月的光景裡,朝廷裡,深宮裡人人都覺察出一場大雨要來黑雲壓頂般的氣氛。
宮廷裡,莫說十五天,就是十五個時辰也夠上演一出風雲際會、你死我活的爭鬥。
虎落平陽被犬欺。
被西廠打發走的一撥撥的宮裡人走漏了風聲,西廠督主得罪了當今皇上,是以不敢入宮覲見,嚇得生了重病,躺在靈濟宮裡,看樣子不日將歸西。
往日裡看見西廠人馬都嚇得不敢出門的言官們,還有一直持著家底厚自大狂妄但失寵的東廠對手們,此刻怎會錯過這個絕好的機會,莫說往雨化田身上踩上一腳,就是捅一刀也不解氣。
氣歸氣,但雨化田誰人能動?大家心裡都明白,只有皇上一個人才能砍下雨化田的人頭,拔掉西廠這顆眼中釘。
彈劾雨化田的摺子開始多起來,皇帝的耳邊風也開始強勁的吹起來,雨化田囂張跋扈、濫用皇權、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每道奏摺都是一塊磨刀石,一道一道將朱見深手裡的那把無形的皇權之刀磨得雪亮,寒光閃閃。
自從上次那檔子逍遙香的事出了之後,朱見深自己也覺得這次有點尷尬,畢竟十年的交情,如今□裸的只剩威逼利誘。但是當摺子在朱見深案頭堆得小山一般,雨化田反覆推脫不肯入宮的時候,朱見深心底那團無名火終於點燃了。
倒是雨化田深藏靈濟宮中,不肯望外面世界一眼,樂得每日讀讀書,誦誦佛經,一派安然。
風暴要來,暴風眼總是看起來最寧靜的……
慈寧宮
朱見深半躺在萬貴妃的臥榻上,心思不寧的樣子。華貴的萬貞兒此刻正側臥在一旁,胭脂柔媚的一張臉,對著朱見深,硃紅的嘴巴帶著討好的笑,柔聲說著:“皇上這是心煩什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