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你沒有怎麼樣吧?沙加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米羅不捨地退出擁抱,兩手撐著他的雙肩仔細檢查卡妙的臉和身體。
“不是你寫了留言在我的房裡嗎?”卡妙皺了皺眉,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對勁,“剛才回房時看到這紙條,雖然覺得有點怪……”
米羅接過那張紙條,上面寫著“妙妙,我終於認得哪顆是星宿二了,來後山我指給你看——米羅”。的確是米羅的語氣,說的又是兩人之間的秘密,然而很明顯這不是米羅的留言。
“這究竟……怎麼回事?那女人又在搞什麼把戲?”米羅覺得腦海裡有個巨大的惡兆正在襲來,卻一下子無法斷定原委。
“古尼……修女?”卡妙的視線越過米羅的肩膀,卻看見那張萬年不變的嚴寒般的臉。她的身後還跟著兩位掌管日常生活的修女,都是對於風紀要求嚴苛的老頑固。
“安達列士先生!艾伯特先生!我想知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低沉而充滿冷酷的聲音炸裂在兩人的頭頂。
“看星星。”米羅也轉過頭來,看見臉色陰沉的幾位修女,心裡也暗叫糟糕。但還是站了起來,理所當然地回答她們。
“這麼晚是不允許離開你們的房間的,更何況!看星星不需要摟摟抱抱!”
“我沒有妨礙任何人,更沒有做錯任何事,修女。”
“不用多說!在聖瑪莉安娜學院裡我絕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現在就請你們去石牢好好反省!”
石牢。
這是名副其實的學生監獄,許多有名望的學院都設有這樣的地方,用於最嚴厲的懲罰以示學生應恪守的規條。不同於一般的學生反省室,這裡除了潮溼和黑暗,完全看不出是為貴族提供的住所。即使肉體上的折磨不至於擊潰囚禁者,精神上的恥辱也足以讓他們感到絕望。
米羅和卡妙被分別關進了兩間石牢,兩人都只是沉默地走進這暗無天日的石穴,那是一種嘲諷的態度,因為這被監禁的理由如此可笑。
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米羅才看清石牢的樣子,角落裡有一大塊平整的石頭,看來那就算是床了。邊上放著一盞不可能會亮的油燈,還有一個放著半塊乾麵包的盤子。周圍沒有任何光線能從石縫裡透進來,足見石牢的堅固程度。
“呵!妙妙!這回就算是我,也逃不出去了。”米羅對著空曠的石壁大聲說,一遍遍的迴音撞擊在黑色的空氣裡,這就是沒有自由的滋味。
卡妙靠著牆坐下來,他知道那堵牆的後面就是米羅,這樣想著反而覺得在這種無人的黑暗裡很安全。他可以想像米羅正在身邊,世界只有兩人,所以讓人安心。這樣就不用理會修女們嫌惡的眼神,更不用理會貴賤的身世。
“米羅!米羅!你在裡面嗎?米羅!你怎麼樣了?”石牢外隱隱透進來一絲聲音,米羅貼到牆上努力地聽,總算聽清是加隆的聲音。從語氣和語速上可以判斷加隆正在對那堵牆拳打腳踢。
“加隆,你冷靜一點,這樣沒有用的。”沙加無力地在邊上勸說著,擔心地看著他捶打石壁的雙手漸漸滲出血來,“這裡是傳說中的石牢,沒辦法救他出來的。”
“該死的老女人!米羅你給我聽好!在裡面不許死!”加隆又一記重拳落在牆上,冰冷的石頭紋絲不動,冷冷地面對加隆的控訴。
加隆,還來不及向他說聲對不起,可惜再沒機會說了。米羅想著,愧疚地靠在牆上,回想著雨夜裡加隆最後的話。
“如果沒有卡妙,你也不會愛上我吧。”
“……。”
“米羅……我只要你幸福。所以,這場雨結束後你就去找他吧,不要有任何顧及。要相信我的放手是因為我要你幸福,因為我愛你。我一直會這樣做,只要你幸福。”
“……。”
“只要你幸福。”
居然會白痴到以為是加隆幹了那些事,居然懷疑那樣的加隆!米羅自嘲地對自己笑,真是全法國最無情的傻瓜啊。
“老女人!”加隆一腳踹開院長室潔門的大理石門,徑直衝到古尼修女面前,“把他們兩個放了!他們犯了什麼法必須關進牢裡?”
“安達列士先生,”古尼修女不動聲色地摘下掛在臉上的眼鏡,那張食古不化的臉上依然找不到一絲慍怒的表情,“雖然你是法國安達列士家族的嫡系少爺,但用這樣毫無教養的口氣說話,我仍然可以把你趕出學校!”
“是嗎?怎麼不把我關進石牢試試?”加隆挑釁地盯著古尼修女,“是不是要我在你這間所謂威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