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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第33章 拒張頜子龍立威

趙雲帶著公孫瓚留下的冀州騎兵往西涼城東南方行軍,雖然亮甲銀盔,坐在馬背上,脊背挺直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早已經暗潮翻滾。自從於吉毒殺公孫瓚以後,他為了找機會報仇,一路跟著于吉來到西涼,即便內心再怎麼提醒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三頭身的軟糯孩子是個心思歹毒,翻手**擅長奇術的邪道,也無法阻止從內心深處不斷湧現出的欣喜和溫暖,完全沒辦法對他刀劍相向。

就好像只是看著眼前的小孩,就有無數讓人心安的碎片在腦中劃過,一會兒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湖,一會兒又能在鼻翼嗅到白蓮的隱隱幽香。等到趙雲沉下心來再去細想,那隻到自己胸口處的半大孩子又倏的幻化成白衣廣袖手執玉兔燈籠的俊美少年,眉眼微彎便自顧自的流瀉出一地暖光來,多年練武的自制力在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小孩面前竟毫無作用。

似乎只要離他稍微遠一些就心臟被抽空了一般,生疼生疼的,只要那整日嬉皮笑臉的小破孩不在自己視線內就莫名的焦躁還有擔憂,就好像一會兒不見,那靈秀的孩子就要消失在虛空中的某處一樣,那感覺對趙雲來說十分陌生,卻不難理解,就好像頭上始終懸著利劍,一時分心便有性命之憂,殺氣凜然卻又無孔不入,無法逃避。

趙雲曾無數次的懷疑,自己之所以變得如此奇怪,都是因為于吉暗中對自己施下了某種邪術,攝了心神,直到修遠和呂布回來的那一瞬間他才明白過來,縱然于吉整日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心裡也是恐懼而慌亂的。

夫子曾言:“一日三省吾身”,而於吉似乎每日總有那麼幾個時辰把自己獨自關在後院的房間裡焚香淨衣,滿心惶恐的搗鼓著那些龜甲符纂。那日在大堂裡,趙雲雖不太懂修遠話中的意思,那些話卻一字不差的被他好好記到心裡放著,也許正如城中眾人的傳言那樣,溫侯呂布的軍師能窺看天機,未卜先知,不然的話要如何解釋于吉這樣的修道之人也對他言聽計從,甚至還一改往日的滿臉厭惡,在出城時特地送給自己錦囊?

趙雲自少年時便潛心習武,只盼有一日能“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卻沒想到自己空有一身好武功,卻已是群雄並起天下大亂。眼看漢室王道將傾,他只得渾渾噩噩四處流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趙雲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宏圖大志,像個幼稚可笑沒長大的孩子一般每日只粘在於吉身邊,即便什麼都不做,只是遠遠看著他明黃緞面的布鞋也心滿意足起來?也許這一切都只有等著修遠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自己再找機會去問個清楚了吧。

趙雲正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身邊就有人小聲通報:“將軍,斥候來報,前面三十里處有搭鍋建炤的痕跡,土坑裡的柴火都還是熱的。”趙雲頓時心生警兆,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冷靜的下命令:“既有鍋炤,曹軍定是連夜趕路,說不定還偃旗息鼓用棉布裹了馬蹄,傳令下去,所有人兵分三路緩慢前進,手執火把大聲呼喝,一有發現,立刻以信火為報我自會去接應。”

趙雲一方面感慨賈詡的神機妙算,一方面有隱隱有些緊張,既然賈先生所料不差,那麼出現在此處的定是曹魏在西涼的精銳大軍。自己手下不過千人,雖都是身經百戰的精兵,卻到底不是西涼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曹軍阻截下來。

他還沒來得及擺好騎兵的衝掠陣勢,夜空中的信火已經帶著尖嘯聲炸開來。趙雲足尖在馬背上一點,整個人就鷹隼一般往火光處飛掠了去,一柄銀槍映著暗淡的月光格外醒目。還沒到信火炸開的地方,趙雲遠遠的就聽到一個清亮悅耳的聲音在指揮:“後陣變前陣,前陣變後陣,所有人別慌,保持陣形,弓箭手瞄準敵軍手裡的火把,此時月光晦暗,就算發出了信火,沒有火把指路,支援也來不了,騎兵隊準備衝鋒,把敵軍斥候先行斬殺!”

那釋出命令的聲音雖然帶著少年般清亮的韻律,語氣裡的殘忍肅殺卻十分濃重,很顯然領軍的也是久經沙場之人,冷靜果敢,眼光犀利,殺伐決斷不過瞬息,若不是兩軍對壘,就是趙雲也要忍不住為敵將喝彩一聲。

當然趙雲不僅沒有出聲喝彩,還出手如電,從林木夾雜的幽暗處往馬上的敵將襲去,若是能一擊建功,那麼這對曹軍便不足為懼了。張頜從部將手裡取了水囊,正要仰頭喝水,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其銳利的陰寒撲面而來,當即雙腿微屈整個人都游魚一般詭異的穿到馬腹之下,他身後扶著將旗的軍士便沒這麼幸運了,當即趙雲全力一槍刺了個對穿,雙眼外凸,整人都軟軟的歪倒下去。

趙雲一擊不成正待後撤,張頜在歪倒的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