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齊髻正,粉唇微起,玉面薄羞。眼底含笑,卻又氤氤氳氳的帶上了一層霧氣。同樣這一身喜服穿在了他蔣玉菡身上,卻顯得格外的英姿颯爽。臉上無妝,可在那忠順王眼裡,也是分外醉人。
這相貌,這體態,論雅淡似荷粉露垂,看溫婉真是杏花煙潤了。
府上人接過那十二盞宮燈,又扶著那蔣玉菡上了臺階,算是把那蔣公子送到了。那忠順王爺顧不上什麼禮數,只是巴巴的迎了上來牽起那蔣玉菡的手,任那引禮的太監在後頭是拉都拉不住。
兩眼直視,是半語全無。
良久,那席間的眾人皆是叫起好來,掌聲雷動不絕於耳。
那忠順王原是準備了好一番話要講,可如今到了嘴邊,竟是一個字兒也想不起來,只得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今個兒……大家吃好玩好,本王就不多陪了……”
此話一出,那席間更是笑得厲害,有幾個膽大的婦人更是高聲喊道,“王爺好生心急,竟連著一時半刻的都等不了……”
那王爺聽了,也只是喝喝的笑。倒是那蔣玉菡臉上一紅,橫了他一眼,嘴裡笑道,“傻樣兒!”
話還沒說完,就有那喜婆往兩人手上送了紅綢帶,雙雙往哪府裡推。
王府的大門就這樣在眾人眼前緩緩合上,直到沒影了大家方才座下繼續吃喝。
要說這蔣玉菡被忠順王帶進了王府。
此時雖是暮色四合,可院內正是華燈初上之時。清煙繚繞,花影繽紛,處處紅燭爍爍,時時細樂嫋嫋,說不盡這太平景象,富貴風流。原本該是分外吵鬧的時候,可這園中卻是格外清淨,除了日常伺候的丫頭小廝,竟無一外人。
“怎麼……怎麼都沒人?”蔣玉菡心中疑惑,不知道身邊這人又在搞什麼花樣。怕是暗處有人躲著,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忠順王笑笑,不答,一路牽著他的寶貝琪官兒進了正廳。
就是裝扮一新,桌椅什麼的全是挪開去了,獨留兩個蒲團兒,一張几子。
這是左右兩邊的小門各是魚貫而入了兩隊丫頭,左邊的手上拿著一副卷軸,右邊的手捧一塊靈位。
靈位上書:定國公蔣灝之位。
左邊的卷軸一開,竟然是一副先帝的畫像。
裝點完畢,丫頭小廝們又是魚貫而出。
忠順王仍舊是一語不發,只是拉著蔣玉菡雙雙跪倒在那蒲團之上。碩大的正廳裡,沒有高朋滿座,沒有鑼鼓喧鬧。唯有那撲紅著臉,虔誠的跪在堂前的兩人。
沒有人唱禮,那王爺便自己唱道:
——一拜天地——
一拜到底,恨不得用那額頭在地上撞出“咚”的一聲響。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唱完便對著那身邊的人兒竊竊一笑,道,“娘子,該跟為夫入洞房了吧?”
可抬起頭來,那蔣玉菡已是落了一臉的淚珠子。
王爺心疼,將他摟在懷裡小聲道,“我的琪官兒怎麼這般愛哭,這大喜日子怎麼又哭上了?”
蔣玉菡那袖子抹了一把臉,推開他去也不說話。他是知道,自己這要是一張口,那眼淚兒只怕是流的更兇。
那王爺伸出手去,輕輕掐了掐他的嫩臉,笑道,“本王可聰明得很,不想學那些個傻新郎給人灌得爛醉冷落了嬌妻,只請了些百姓在外頭吃喝。今日這府中就你我二人,本王才能多些光景好好陪陪你。這樣可好?你若不喜歡,明日便把他們全叫來……”
“喜歡,我很喜歡……”蔣玉菡忙到,人若是多了。他性子喜靜,本就不好那些個熱鬧糜爛的場面,如今這樣可是最最貼心最最好的了。“只是,你也該請皇上和太后……這主位坐的也不該是我爹孃……”
忠順王又是笑著颳了刮他的鼻子,道,“說什麼傻話,這往後你的爹孃便是本王的爹孃,拜誰敬誰又有何區別?”
蔣玉菡臉上薄紅,“這……這算個什麼道理,我爹孃怎能和先帝平起平坐。你這人就喜歡亂來。”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眼睛,鼻子,小臉全是通紅的,再襯上這麼一身通紅的喜袍,真真是又固執又可愛。忍不住就把他抱到懷裡,掐掐他的小臉,道,“本王說是就是。”
忽的,那蔣玉菡的小臉又垮了下來,道,“你今日愛我,才對我這般好。你……你以後若是厭了我,便明瞭的告訴我,莫讓我在你面前招你不耐煩……我一定乖乖的離了你,叫你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