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也早煩了，只盼著和誰挑釁起來，好好狠鬥一場。

故而推開張果老便道：“三太子留步！”說罷一個騰轉躍到哪吒身旁，也不見禮，只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嗤笑道：“三太子好模樣，只是不知這身手如何？”

哪吒原不與他相識，便是之前聽聞也未放在心上。猛然間見他，言語不遜，正在茫然，便遲疑道：“不知這位在哪任職？如何稱呼？”

孫悟空看他頭上梳髻，穿的紅綠相間，倒是與那凡間雜耍的藝人一般無二。後又見他拱手相問，小小年紀便諸多講究，不由皺眉道：“且問那個做什麼？你只說打或不打？”

哪吒聽他話不連貫，酒氣熏天，一上來就要打殺，也知是醉態顯露，並不理他，只與鐵柺李作別，轉身要走。

孫悟空一見，不及細想，一把扣住他肩膀，微微用力道：“三太子好脾性，竟不把人看在眼裡！”

哪吒被他抓的吃痛，回身便是一槍。孫悟空反應迅速，一縮一拱，便拿腰間和他銀槍相撞，只聽‘嚓啷’一聲，哪吒被震得倒退兩步，再看孫悟空，仍舊原地站著，似笑非笑。

哪吒心中納罕，他在天宮久已，並未見哪位上仙如此功力。故而一挑眉，向鐵柺李問道：“這位是誰？”

鐵柺李冷汗直冒，偷偷瞧了孫悟空一眼，低聲道：“這位是新任的弼馬溫，從下屆來，乃是玉帝賞識其才華，特召而來。”

哪吒聞言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說罷便去自己脖子裡摘了乾坤圈擲出去，孫悟空被那圈子晃得一愣，一甩頭向上頂去，那圈子也通人性，與他辯駁不開，最後反而橫衝下來，孫悟空怕它跌疼，忙伸手去接。不想哪吒長槍殺到，穿過圈子直指他面門而來。

卻說這一刻萬分驚險，孫悟空目中含笑，上下倒轉，便用雙足朝那槍頭一點，直搓得哪吒身形一顫，在空中穩立不住，摔落下來。

哪吒一時敗了，怎肯服氣，趁身子浮在空中，抽手甩出混天綾，那紅帶嫋嫋莎莎，一放出來卻如繩索一般把人捆縛住。

孫悟空沒見識過這種婉轉有力，差點被擒，一扭身卻拿出金箍棒橫掃過去，混天綾登時纏在棒子上，如膠似漆起來。

哪吒氣得跳腳。他自太乙真人坐下出師，幾百年來未有敵手，今日怎肯服他，待要再戰，又見這裡樹影重重，施展不開，便對孫悟空招呼道：“識相的跟我過來！”說罷駕著風火輪而去。

孫悟空自不怕他，一路追趕過去，兩人終於停下來時已不知行了多遠，只見四周花草盈盈，更不知幾里之外的瀑布之聲鼎沸。

哪吒見天時地利已具，不待孫悟空反應便是一個回馬槍。孫悟空手持金箍棒，迎頭還擊，且攻且守，二人終於鬥在一處。

卻說不知多少招數鬥罷，哪吒氣力不濟，雖不肯服輸，卻終究招架不住。

孫悟空也不強求，見他停手歇息，只道痛快了自己便是正經，故而一擺手騰飛出去，自行走了。

如此憑白打了一場，二人皆不執著因果，哪吒更是除了養精蓄銳，加緊修煉之外，其餘一概不問。

這期間日月輪轉，幾番人事變遷。

兩人再次見面，便是花果山頭頂那一場惡戰。

哪吒仍舊紅綠裝束，卻見孫悟空頭戴鳳翅紫金冠，一身金黃，好不威風。

因著身後累累天將，出行前又受了玉帝囑託，只當一時打死了孫悟空便要回去受封領賞，然而四目相對，卻是個惺惺相惜的意思，哪吒沉吟片刻，始終未發一言。

事後多少年華打馬而過，孫悟空受封鬥戰勝佛歸來，天庭列了百位上仙一起吃酒慶賀。哪吒遠遠站在隊尾，看著他一言一行，仍是無語，心中卻像掀翻了滔天大浪，久久難安。

他說：“我心中有他。”

他說：“我不能撒謊。”

24

酸棗？　。。。

作者有話要說：三車是個好名字，唐僧的接班人也叫三車法師。

倪鴻德早嚇得尿了褲子，待要掙扎，脖子上似乎有了一人的手輕輕握住了，正一點點扼緊。他長呼一聲，只覺得喉嚨裡嘶啞難耐，竟是連救命也喊不出的。

待到雞鳴時分，天色大亮，夢裡那一層陰霾昏暗才慢慢褪淨了，空剩了一池子冷水。倪鴻德站在旁邊朝水裡伸了一回脖子，只見自己的一張臉早扭曲了形狀，後頭更是穿出一個人來。

那人花白鬍子，道骨仙風，見到倪鴻德先甩了一下拂塵，斥責道：“你這個孽障，他原本十世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