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難過,你自己的身子要緊。”陶然在他身後輕輕靠過來,兩手落在他肩上,附在耳邊低聲安慰。他是今早才過來的,昨天夜裡雲初要守夜,擔心到時候陶太知道他在這裡又要叫人來鬧,好言好語才勸了他回去。陶然看他那樣也不忍他為難,回家睡了今早一大早又過來,連喪葬的費用都是他幫忙付的。這份情意,原是欠得重了。
雲初垂首想說什麼,卻太久沒有說話連唇瓣都膠著在了一起。白皙的後頸線條修美,看在陶然眼中,心裡便是一動。有些刻意地兩手從背後擁抱住他,臉蹭在他頸間與他柔柔貼合:“你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我帶你去吃晚飯吧。”
然而那人搖了搖頭。“不了,我吃不下。你先回吧。我家的事,真的謝謝你。那些錢我回頭湊夠了再還給你。”
他轉過身來,對著陶然嘴角微微一勾算是告訴他自己沒事。他眼部有些浮腫,該是昨夜獨自守夜的時候哭過了,神色卻異常鎮定,把自己的情緒收斂得極好。這獨自承擔的模樣,不知怎麼看在眼中就令人心疼。
陶然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得窗戶上“喀”一聲響,似是有人爬在那裡窺視。回頭去看,藉著門廊上白燈籠微若的光線,看到一個鬼祟猥瑣的身影正在門口探頭探腦。陶然還沒反應過來,雲初柔軟的身子卻忽然一僵,衝著那人就大步邁了過去。
“雲……”門外那人還沒叫出來,已被雲初一把揪住衣襟用力甩到了牆上。從未有過的冷厲神色乍然在雲初臉上看到,王水根著實嚇了一跳。也著實沒料到看似柔軟的身子竟然也會如此有力,王水根扭動著身子喘著氣,卻不敢大聲說話:“是我啊雲初!你幹什麼?”
然而云初眼中映著寒月的清輝,竟冷若冰霜。那眼神像是一把刀直直從王水根胸口插了進去。他兩手死死抵住王水根,聲音都在顫抖:“你對我媽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這樣!”
“沒——不是我,那——”王水根像是怕人聽見看見,哭喪著臉壓低了聲音,卻連話也說不連貫。他支吾了半天也說不明白,臉跟著跨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雲初。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來砸門的——我——”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卻也猜到定是王水根又惹下了禍端。雲初恨不能兩手掐死他,重重搡了他一把:“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王水根被他推了一把,半瘸的腿一扭整個人就摔在地上了。他深知雲初心軟,便作死腔爬在地上伸手拽住了雲初褲腿,抹著臉抽噎起來:“對不起啦雲初,阿肖她死了,我也很難過。我真不是故意的——雲初——雲初,你救救我,要是讓李家的人找到我,他們會扒了我的皮!我躲在外面又賺不了錢,我要活不下去了。雲初——”
說了半天,卻原來又是回來要錢來了。雲初站在那裡看著他,恬不知恥地哭喪著要錢,心裡一時竟堵得連頭也一陣陣昏痛起來。他身子不自禁地瑟瑟發顫,冷冷看著王水根那副模樣,已是話都說不出來。
陶然在旁邊擰眉看著,心念一動走上去拉開雲初,蹲□去把王水根扶了起來。他伸手到西褲口袋裡掏出錢包,隨手翻了幾塊銀元遞給王水根。雲初聽見聲音轉身要去阻攔,王水根已眼明手快地一把抄了過去,瘸著腿竟比雲初動作還快,蹭蹭兩步退到牆根。生怕雲初來搶回去,一邊把錢往兜裡揣一邊沿著牆根就往後溜:“等過了這陣風聲我就回來,雲初,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說著連謝都沒有,便一溜煙地跑了。
雲初被陶然拉住,恨得拳頭緊緊攫起。陶然知他惱怒,一把拉了他攏在懷裡,寬慰道:“算了,放他去吧。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他餓死在外邊嗎?”
都知道他心軟,便一個個都拿他的心軟來做籌碼。雲初突然咬牙一拳砸在牆上,重重一記悶聲讓人恍然一驚。陶然倒沒想到他這樣,在他又一拳揮出時一把截住他的手將他用力按在懷裡:“雲初!別這樣!”
陶然拉他進屋幫他洗淨包紮了手掌,那一拳上去指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可見疼痛。然而那人面無表情只是擰著眉,冷冷地任由陶然幫手包紮,睫羽微微垂落眼神不知望著哪裡,忡怔而疲憊。陶然本還想帶他吃點飯,然而云初將他推著出了門,淡淡說著“我想自己靜一靜”便把門關上了。
陶然無奈只得一個人出了村返回鎮上,剛到了家門口看到有兩個混混模樣的人正在等他,正是他託舊同學找來的幫手。那兩人跟他彙報了景灝天的情況,說景灝天這幾天都在北山那裡,他在那裡買了牧場和山頭種茶樹。陶然聽聞嘴角冷冷一笑,吩咐二人好好盯緊他。
次日景灝天仍然去北山,老林把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