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因瘋了一樣地躥到樹上,大腦一片空白,眼睛裡只有一個東西:樹頂。耳朵裡只有一個聲音:五、六……七……八……九……
夠到樹尖,白洛因腦袋轟的一聲,立即鬆開手,一陣颶風從耳旁刮過,緊跟著跌入一個溫厚的懷抱之中。
周凌雲揚起一個唇角,悠然地喊出一個“十……”
再一低頭,某個人早已昏睡在他的懷中。
三天過去,再也沒有一個士兵失眠,他們幾乎會在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時間段內睡著。一旦警報響起,他們也會訓練有素地奔向“戰場”。
每個人的眼睛裡越來越少的情緒表達,越來越多的波瀾不驚。一旦登上戰機,他們又會變得熱血激昂。
高原戈壁的環境險惡程度大大超乎了士兵的想象,三天下來,每個人都從初來時的瀟灑體面變得狼狽不堪,手腳長滿了凍瘡血泡,臉上佈滿了乾裂的糙皮,活活像一群逃荒的。
除了正常的訓練時間,白洛因無時無刻不陪在劉衝的身邊。周凌雲對劉衝的要求與一般士兵是相同的,他就是單腿跳,也必須要跟上隊伍。
如果不是白洛因,劉衝早就把命丟在這了。
每天晚上,白洛因都和劉衝睡在一個帳篷裡,緊緊抱著他睡,儘量保持他的體溫,以免落下後遺症。
自從那日爬樹回來之後,白洛因手涼腳涼的毛病徹底治好了,每天晚上,劉衝都感覺自個的身邊睡了一個火爐。
白洛因的身體散發著異樣的熱度,有時候能把自個燙醒,他總以為是顧海在摟著他,所以每次睡得迷迷糊糊的,都會夢囈一句,“別把我抱那麼緊……”
每當這個時候,劉衝都會汗如雨下。明明是白洛因把他摟得嚴絲合縫,把他勒出一身汗,他想鬆動一下都不成,結果還被白洛因埋怨了。
第二卷:烈焰濃情 36我可能要死了。
陰天的大漠戈壁,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赤地千里,籠罩著一層恐怖的陰霾。一陣死寂過後,天空中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聲,一道赤紅色的尾焰衝破雲層,拉響了“戰爭”的序幕。
這是一次改寫歷史的沙場鏖戰。
空軍航空兵、海軍航空兵列陣蒼穹;陸軍坦克叢集縱橫馳騁;第二炮兵導彈發射架昂首藍天……全軍多兵種的精英從天南海北匯聚此地,上演了一幕波瀾壯闊的現代戰爭活劇。
白洛因不清楚這些士兵前些天都紮營在何處,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為了這一刻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他是幸運的,起碼他來到了戰場,還有幾千號人站在雪地裡,揚起佈滿膿瘡血泡的手朝他們敬禮,眼含熱淚為他們送行。
短短十天的訓練,每個人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此時此刻,白洛因說起他的兵,再也不會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已經想好了,這次回了部隊,一定要鄭重其事地朝他們說一句。
“你們都是好樣的!”
白洛因登上戰機的前一刻,也在暗暗對顧海說:“你保佑我吧,保佑我打贏這場戰役!我要給變態老週一個下馬威,也要讓顧老爺子對我刮目相看!”
此時此刻,所有參演部隊的師旅長齊聚指揮大廳,而穩坐正中的頭號首長,就是百忙之中前來觀戰的顧威霆。
戰爭以空戰拉開序幕,兩個戰鬥機群一路突襲,在空中展開激烈廝殺。硝煙未落,千餘公里外的中原某地,轟炸機群呼嘯起飛,跨區參戰。此時,戈壁深處,電子對抗部隊開足功率,雷達部隊密織天網,地空導彈部隊引弓待發……
周凌雲坐在指揮大廳裡,早已卸去了那張冷硬的面孔,神色緊張地盯著大螢幕。一組組資料從九天傳到地面,變成亮晶晶的字“瀑布”,在大螢幕上飛流直下。
白洛因駕駛的那架戰機像是一條“火龍”,拖著銀白的煙柱直刺蒼穹。轉眼間,“火龍”變作一顆熾熱的流星,怒吼著、呼嘯著,把一架架行蹤詭秘的敵機打得粉身碎骨……
指揮大廳裡響起一陣叫好聲。
“這小子是誰啊?”一個心直口快的參謀長大聲問道。
此時此刻,周凌雲的眼中終於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我的兵,白洛因!”
參謀長又問:“今年多大了?”
周凌雲比劃兩個手指,二十六。
參謀長一副驚駭的表情,“前途無量啊!”
顧威霆的目光轉向大螢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所有敵機都被白洛因帶領的飛行編隊降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