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快亮了,飛行員朝顧海看了一眼,試探性地徵求他的意見。
“要不咱先找個地休息休息,吃點兒東西?”
顧海就回了兩個字,“繼續。”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這一帶突然又起了大霧,即使低空飛行,也難以看清楚地面的狀況。到了中午,天氣情況異常,飛機連正常起飛都困難了,空中搜尋暫時停滯。
顧海等不及了,開車直奔荒野深處。
越野車開到半路就陷入泥潭熄火了,顧海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狀況發生,便將提前準備好的包拿出來背在身上,繼續朝沼澤深處挺進。
整整一個下午,顧海就靠著眼睛判斷和木棍試探,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著,不知道多少次判斷失誤踩進沼澤裡,又憑著頑強的毅力爬了上來。夜幕降臨,判斷難度進一步加大,顧海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有幾個地方根本沒法透過,顧海就是玩命翻滾過去的。
又是一宿未眠,顧海的包裡裝著水和食物,他卻從沒摘下來過。
除了找白洛因,顧海什麼都不想了。
不親臨死亡,永遠不知道什麼對自己對最重要。
這一刻顧海一點兒都不恨了,他完完全全體會到了當初白洛因的心情。現在如果讓他找到白洛因,就算白洛因下一秒鐘就結婚他都樂意!
沒有存在就沒有價值!
四周逐漸亮了起來,顧海又加快了腳步。
當他停在一大片沼澤地前,思索著從哪一邊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矮樹幹上掛著一大塊布。他心裡募的一緊,小心翼翼地挪到那個地方,撿起來一瞧,是一個完整的降落傘,傘繩上有個結,明顯不是風颳出來的,是用手打出來的。
顧海心臟狂跳片刻,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白洛因一定還活著!!
已經是第三天了,白洛因掐指一算,大年三十了。
想著前幾天給白漢旗打電話的時候,白漢旗那副興奮的口氣,心裡特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能回家過年了,結果還把老兩口給耍了。鄒嬸一定做了一大桌的菜在家等我呢,想到那一大桌的菜,白洛因的心裡更苦澀了,回頭朝樹上瞅一眼,樹皮都快讓他啃沒了。
白洛因一條胳膊環抱著樹幹,腦袋歪在樹幹上,愣愣地瞧著遠處。
餃子,西葫蘆雞蛋餡兒的餃子……
白洛因餓得腦袋發昏,迷迷糊糊瞧見不遠處晃動著人影,以為出現幻覺了,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段哪有人類出沒啊!
顧海看到白洛因,兩條腿都僵了。
“因子!!”
聽到聲音,白洛因睜開眼,竟然真有人站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顧海!雖然顧海早已泥漿纏身,可白洛因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心裡有股巨大的波浪翻滾著。
白洛因猛地站起身,一個勁地朝對面揮手。
“大海,大海,我在這!!”
顧海擦了擦腦門的汗,釋然地笑了笑。
“行了,攏共就幾十米,至於那麼大聲喊麼?我又不聾!”
其實白洛因也不想那麼大聲叫喚,就是情緒一湧出來就很難收住了。在這種荒野地帶,就是飛過來一隻蚊子,白洛因都得當親人一樣看待,更甭說顧海了。
“你在那站著別動,我這就過去!”顧海大聲說。
白洛因臉色驟變,急勸一聲,“別過來!!危險!!”
“沒事,我能過去!!”
顧海正要邁腳,就聽白洛因在對面狂吼。
“你丫要敢邁腳,我一猛子扎進去你信不信?”
顧海瞧了瞧白首長那副耀武揚威的架勢,只好訕訕地把腳縮回來,反正人已經找到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會兒了。正好他也累了,這片沼澤的確夠大夠恐怖,他還是攢點兒體力再冒險吧。於是把包摘下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白洛因看到顧海坐了下來,暫時鬆了一口氣,突然又瞥見了顧海那鼓囊囊的大包,眼睛一亮,大聲喊道:“你那包裡裝的是啥?”
顧海從包裡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隨後大喊道:“都是吃的,你要麼?”
白洛因那雙眼都冒火星了,扯著喉嚨大喊:“有西葫蘆雞蛋餡兒餃子麼?”
顧海被氣笑了,“我能走到這夠不容易的了,你丫還讓我給你帶餃子?!!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帶兩串糖葫蘆兒啊?!!”
“冰糖肘子、醋椒魚、春餅卷菜、白切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