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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笑容我終於滿意,哄小孩般地說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騙你。

從悉尼開車到堪培拉要三個小時,澳洲的高速路周圍不是農莊就是沙土,兩邊開闊得望不到頭。天氣變臉也快,出城時還是陰雨天,轉眼大太陽又當頭照下來。頭頂上的雲像棉絮一樣軟,被風吹得飄來飄去,一時一個形狀。我跟著CD哼著歌,Yiheng則專心致志地盯著車窗外的風景。稀疏的草場上是成群結隊的牛,不緊不慢地嚼著草根曬著太陽。遠處的山巒一片青翠,高矮大小如出一轍,整整齊齊地排開。

我們在中途的休息區停下車,下來伸幾個懶腰。曠野上的風很大,把Yiheng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他站在一塊高高的石頭上望下看,和對面的山之間隔著的是黑色的一片泥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沼澤,中間隱約有些腳印。〃真好。〃他說,〃這兒真漂亮。〃

〃自然風光都是漂亮的。〃我說。

〃我想去那邊的山看一看,不知道對面有什麼。〃

〃你看著近,我們開車過去起碼得幾個鐘頭,〃我給他不切實際的幻想潑盆冷水,〃更何況這中間還沒路。〃Yiheng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撩一撩頭髮說:〃咱們走吧。〃堪培拉這個城市總共也就悉尼一個區那麼大,不繁華,人也稀少。與悉尼的海濱氣氛不同,這裡的一切都是冷的。路兩邊栽滿了溫帶大陸性氣候下的植物。我和Yiheng都來過這地方,之所以再來,主要也是為了享受二人空間。我曾一度產生過考堪培拉的大學的想法。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安靜曾經讓我心態平和,可是一切都在斗轉星移中改變了。

我們在汽車旅館裡定了房間,就去市中心隨便逛。天氣涼,Yiheng不由地縮著脖子。我把外套脫下來給他,又從車後備箱裡找出一個年代久遠的棒球帽給他戴上。他學著唱戲的人那樣甩著長出一截的袖子,在半遮住眼睛的帽子沿底下對我笑。我說你這樣真夠土的,他說土怕什麼,我打扮時髦也只是給你看而已。我心裡熱乎乎的像剛喝完熱粥,把他抱在懷裡。旁邊的咖啡館裡傳來輕柔的音樂,梧桐葉從頭頂飄下來。三三兩兩的行人偶爾對我們友善地微笑,我拉著Yiheng的手說:〃你要一輩子在我身邊我得過得多滋潤啊。〃

〃只怕有些人放著安穩卻偏不珍惜。〃 〃誰?〃我故意東張西望,〃誰那麼不知好歹啊?〃

Yiheng笑著推我一把。我牽著他,順著一排店一間一間地轉,多半是遊戲房和咖啡廳,他的檯球輸給我兩局,我很有成就感的請他喝了杯Flat

White。整個市中心只有一間中國菜館,我們說好晚飯去那裡吃,路上看見一個臉上塗滿白顏料的土著人在吹一種民族樂器,面前攤著些大大小小的裝飾品。

〃這項鍊真好看。〃我走上去,指著一條乳白色的掛件對Yiheng說。

土著買賣人似乎一點不介意自己的生意好不好,全神貫注地吹奏著他的音樂。天色已經昏暗,目光所及的地方就只有我們三個。我把那些小玩意一件件地拿起來把玩一番,驚歎澳洲土著的手藝每看一次都更覺得精緻。

〃哎,這耳環好漂亮!這個多少錢?〃我問。

對方伸出三個指頭比畫了一下。〃還真貴。〃我說,拿起那個不成對的銀色小東西,裡面一圈也刻著非常獨特的花紋。陽光裡它在他耳朵邊閃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我想著,掏出錢遞過去。

心滿意足地回頭一看,Yiheng安靜地站在後面,問我:〃你要戴耳環嗎?〃 〃我想你帶會很好看。〃我說,得意地把手裡的東西對他晃晃。

〃可是我沒有耳洞。〃他的聲音很平靜,看著我的神情也很平靜,我卻突然踉蹌一步,喉嚨幹得說不出話。〃這……〃

〃我去打個耳洞就好。〃他忽然調皮地笑起來,上來挽住我的手,〃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啦。〃我把耳環隨手放在衣服口袋裡,故作輕鬆地被他拖著走了。

回到悉尼後,Yiheng真的在左耳打了一個耳洞。我打工回來開開燈,赫然發現他在客廳裡躺著。見我進來,他就走上來親我的臉頰,然後指指自己的耳朵:〃好看嗎?〃我才看見他戴著那隻耳環,一直在那件外套口袋裡被我快忘了耳環,在白熾燈下輕輕晃著,一閃一閃。Yiheng微微歪著頭,斜挑著嘴角,彷彿懶洋洋般的眼皮半垂,整個人都添了份邪媚。我定在原地動彈不得,試著伸手去觸他的耳朵,抬了幾次,始終夠不到。

〃方添。〃他叫我,〃看呆啦?〃我艱難地開口:〃是啊,看你把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