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麼久沒有他的訊息,華辰也不能不急,或許楊哲有辦法找到他呢?
“他失蹤了,”華辰心一橫,終於把壓在心裡的話吐露出來,“上次體檢結果出來,診斷出胃癌後,他就不見了。”
如同一個晴天霹靂響在耳邊,楊哲手裡的電話沒有拿穩,啪嗒一聲,掉落在話機上,嘟嘟嘟嘟的響了起來。
他想要一起過完這輩子的那個人,竟然已經沒有時間了。
楊峰來保釋的時候,沒想到幾天不見的楊哲瘦了一大圈,鬍子拉碴,臉色灰敗,不由得大驚失色,“哥,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楊哲敷衍的回答了一句,旋即扭頭問他,“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楊峰扁了扁嘴,“匯款銀行就在朝陽區,我跟他們行長打過招呼了,你要看錄影的話,他們可以調出來,”見楊哲要開口,趕緊又添了一句,“即使查出那人就在朝陽,又能怎樣?說不定他是從大興什麼的地方跑過去的呢。”
見楊哲擰著眉頭不說話,楊峰忍不住推了推的他的胳膊,“哥,你找誰啊?”
“你嫂子!”楊哲不耐煩的回答他。
“我去!”楊峰驚訝的睜大眼睛,“您給我找這麼有錢的一嫂子啊!”說出口後,發覺關注點有點不對,“不對!你什麼時候找的啊?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誰讓你沒有善於發現你嫂子的眼睛,”楊哲打斷他的驚呼,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你跟他們行長再打個招呼,我想查那個賬戶最近三個月的流水。”
楊峰一邊打電話一邊打量楊哲,什麼叫沒有善於發現嫂子的眼睛?難不成還是他認識的?
到了銀行後,兩人直赴行長的辦公室,長長的流水單已經列印出來,楊哲看著那一行一行的消費地點,呆愣在原地。
楊峰跟行長道了謝,一回頭看見楊哲臉色不對,趕緊湊過去,低聲問道,“怎麼了?”
楊哲揉了揉鼻子,“我去趟洗手間。”說完,就頭也不回的疾步走了。
楊峰只好跟行長道別,把流水單子折起來走出辦公室,去洗手間等他。
等了一會兒,楊哲還沒出來,楊峰有點不放心,走了進去打算喊他一嗓子。
卻聽見嗚咽的哭聲。
聲音極低極細小,若不是周圍靜悄悄的,根本不會注意到。
楊峰卻在那微不可聞的哭泣聲裡,感覺到濃濃的悲傷和極度被壓抑住的痛苦。
楊哲背靠著門板,極力的壓抑著從眼眶裡洶湧而出的淚水。
他和任昊分手的時候沒有哭,知道任昊沒有多少日子的時候也沒有哭,卻在看到消費記錄都是在監獄外的那條街時,所有無處言說的愛意和難過,透過淚腺,發洩了出來。
楊哲甚至不知道,任昊是在怎樣的一種絕望心緒下,任由他誤會,看他離開,又隔著一條街,注視著鐵窗裡的他。
只是想到,那天他離開,任昊什麼都沒有說,寧可被自己誤會,也不願讓自己知道他身患絕症的場景,楊哲就難受的呼吸困難。
在他以為人生最無聊最無助的時間裡,卻是任昊最需要支援和陪伴的人生倒計時。
任昊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在公安局的檔案裡,他們很快就找到任昊租住的房子。
老舊的平房,跟監獄隔著一片農田。
楊哲曾經無數次的,從鐵柵欄裡望著這片農田發呆,勾勒著那人眉目如畫的樣子,卻不知道那人也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
楊峰把車停在路邊,從公安局出來後,楊哲就一直呆愣愣的,配上那紅眼圈,別提多悽慘。
他這個嫂子也真是夠能折騰的,見楊哲也不下車就盯著窗外發呆,忍不住開口道,“哥,這要見嫂子了,你就不捯飭一下?”
楊哲這才回過神來,耙了耙頭髮,回頭問楊峰,“這樣?”
楊峰對他翻個白眼,彎下身在放雜物的小盒子翻找,“我記得上次娟子放了把小梳子在車上,你等等,我找找……”
車門一響,楊哲已經推門下去了。
“哎……”楊峰奇怪的抬起頭,看向楊哲跑去的方向,難道他嫂子出現了?
窄窄的土巷子不需要看多遠就能看到頭,楊峰只能看到前面有個男人背對著他們往前走,正在納悶著,楊哲被腳下的土坷垃絆了一下,摔了出去。
任昊提著一袋子蔬菜從超市裡回來,剛拐進小衚衕,聽到後面有人急匆匆的跑步聲,接著是一聲悶哼,身後的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