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給那人迴避的餘地。
他在弟弟驚訝的目光下朝酒店內前進,這一刻他終於想起,自己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說他不明事理也好,說他生性多疑也罷,他就是容不得這樣的模稜兩可,所以明知這是一條並不寬敞的道,他也依舊要走,他也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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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也足夠認出了;雖然他不曾看清過女子的面容;卻牢牢記住了她的側影,置身於白色晚禮服下的女子,分明是那天與唐君哲共進晚餐的人。
前些日子的假想他一度不敢去證實,那人漸漸轉好的行為讓他不想再證實;他也怕自己出師無名;怕自己真的像個深閨怨婦一樣將心中的疑慮變為無理取鬧的糾纏。可現在他倒不怕了;他不再害怕噩夢成真;因為如此才能讓自己接下去的質問名正言順。
保安伸手客氣地將他攔住;季凌風想;這大概給了他最後可以後退的機會;也是留給自己和他迴旋的餘地;可他不需要這樣的機會,他轉頭向一旁的季凌雲示意。
“哥,”季凌雲走了上來,神色隱晦,諸多情緒在眼底亂作一團,他低頭,問:“你要進去?”
“嗯。”
季凌雲沒再說什麼,他緩緩拿出了請柬,出示給門口的保安。
離晚宴開始還有一個小時,除了來往的服務生,已經到的賓客還真不多。
兄弟二人隱身於大廳一隅,在那不起眼的小角落中各懷心事。季凌雲順著哥哥的目光望去,突然笑道:“那是你現在的老闆吧?——那天我還見你們一起走。”
季凌風以為他說的是今天初冬時的情景,一時間只覺物是人非,以至於過了許久才點頭,“嗯。”
而下一刻,季凌雲的言論讓他呆若木雞——
“你們信達大概要有董事長夫人了。”
他站在那裡,身子沒有顫,神色沒有改,只是好久才又問了句:“什麼?”
“那是長河集團董事長林河東的小女兒,最近出席類似的場合唐總都是和她一道,看樣子處得是不錯……”
季凌風似乎沒再聽弟弟講話,也並沒有表現出其它什麼情緒,他就在原地這麼看著,看二人耳鬢廝磨,看著二人還能做出怎樣親近又不失禮的舉動。
良久,才又問了句,“他承認的?”
季凌雲搖頭,“大家都這麼說,唐總也沒否認。”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兄弟倆站在大廳一角,不言不語,無人注意。
季凌風呆立了好一會兒,直到唐君哲與他的女伴說了什麼,轉身離去時,他才又回神,邁開僵硬的步子,想跟上去。
“哥哥。”身後的人拉住了他。他本已無序的大腦突然在混沌中得以一絲清醒,他深呼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下萬千的思緒,遲鈍如他也總該看出些什麼了,他轉頭,目光灼灼,“你知道?”
握著他的手一僵,卻仍道:“知道什麼?”
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季凌風冷笑,一把甩開手上的桎梏,離去的步伐堅決。
衛生間內,流水嘩啦啦地落下,唐君哲撐著水池,靜靜站著。他衝了把臉,又戴上眼鏡,抬眼所見是鏡中那個外表光鮮亮麗的自己。就像他看不出鏡中人眼底的疲倦一樣,旁人也不會看出他的異常。
他也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帶著這副光鮮的外表想要再回到大廳,下一刻卻定在了原地。
他已經瞞到了現在,即使初衷沒有變,開始時的不安愧疚也會在駕輕就熟的實踐中被磨平,所以他自然不會想到,自然不會去想,當一切被他發現要怎麼辦,當眼前的情況發生要怎麼辦。
衛生間門口,讓他內心難以平復的根源就站在他面前,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光看著他。
“凌風?”心臟在停滯一瞬後跳得飛快,他仍未把心煉成磐石,即便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也做不到東窗事發時心率不變。
來人望向他的雙眸不再像往常一樣熠熠生輝,他感到陌生,繼而不安。他下意識地上前想去牽他的手,卻被季凌風狠狠甩開。
他終於定了定神,“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季凌風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我如果不來,你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牽著林家小姐的手在人前亮相!”
他高昂的批判聲忽然停頓,他想起了那日夕陽西下時分他們沐浴在紅光下共進晚餐的場景,他與她有這樣正大光明的資本,他與她可以那樣自然而然地於人前露面,唯有他們這樣相襯的身份才可以為眾人接受,不能接受的只有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