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摔你幾個盤子麼?至於這麼大呼小叫的?”
壯漢一聽,上來揪住他的衣服,提小雞似的把他整個從地面上抓起來:“你特麼撞人還有理了啊?”
虞定堯兩手握住那男人粗粗的手腕子,兩條腿直撲騰:“那你還罵我呢!你罵人就有理了!?”
壯漢大怒,揚手就要打他,虞定堯看看頭頂上扇來粗厚的一片手掌,頓時嚇得閉起眼睛把臉扭到一邊。
人群嘰嘰喳喳,光有看這一撥熱鬧的,卻沒一個人願意攙和進來。都以為這小孩兒是逃不過這頓打了,卻聽後頭傳來個男人的聲音。
“等等。”男人的聲音斯斯文文,走到人群當中,眾人又看到他同樣斯文的長相。臉蛋白白淨淨,身材頎長,穿一身濃灰的袍子,頭上戴一頂呢帽。
走到壯漢面前,男人掰開他的手,然後從衣兜裡摸出一小卷鈔票,塞過去說:“這是我大侄子,小孩兒剛出來不懂事。摔的東西我來給他賠,您也不要多動氣。”
說著,他還揪過虞定堯,硬摁著腦袋給人賠不是。
壯漢拿了錢,沒道理再折騰,看看這位斯文白淨的先生,丟下句算了,轉頭就走。一看好戲散場,圍觀的人群也紛紛散去。人來人往的大街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虞定堯滿臉疑惑的抬臉看著眼前的男人。
難道這是仇報國的人?不是啊,跟著保安隊一路過來,他沒見過這個人啊。
一腳踢開地上滾滿灰的糖葫蘆,小孩兒非但不說謝,還牛逼哄哄的說:“你誰啊,要你多管閒事!”
男人笑了笑,摘下頭上的帽子撣了撣灰:“我不管,難道還看著你被人打?”
帽子下面,是光溜溜的一顆腦袋,大概是新剃的,還微微的泛著青。男人伸手往自己頭頂摸了摸,又把帽子帶回去,這就把虞定堯給逗樂了。
“做好事積德啊,難不成你是和尚?”看著對方相貌不凡,這小孩兒心生狹促的吐出下半句,“不對,你長的這麼好看,說是尼姑也行。還是個俏尼姑。”
滿以為這番話一定會讓對方暴跳如雷,卻不料男子只是笑了笑,俯身問他:“不管是和尚還是尼姑,我怎麼也是救了你一回,咱們是不是也得禮尚往來一下?”
虞定堯嘻嘻一笑說:“我不是這鎮裡的,我家住在前面的羅雲鎮,你要是想讓我這就把錢賠給你,我也沒有啊。”
男子思忖片刻,抬手指了指他胸前佩戴的一把長命鎖。長命鎖金燦燦的閃著光,映在男人白淨的臉上,光點一跳一跳的。
“要不,你把這個給我?”
虞定堯說:“嗨,你可別看這東西是金色的,這可不值什麼錢!”
“哦?”
“不過你都要了,我就給你吧,雖然不值錢,可你回頭要是有空去羅雲,直接拿著這個上門找我就行,我叔叔是鎮長,賠你那些錢總不是問題。”小孩兒挺豪氣,這就摘下脖子上的長命鎖,遞到了男人手裡。
“行了,你拿著,我還有事兒得先回去了。”扭身走開,虞定堯回頭往後面望了望,男人個子高高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十分出挑。
抬頭看看天,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該回去了,要不然耽誤了仇報國運貨,回去惹上叔叔,他也得捱打。
虞定堯走得步伐匆忙,正對著一波人流裡走來的青年小哥也是神色匆匆,海里撈針似的四處尋覓,他終於在街邊看到了那頂熟悉的呢帽。
“老……萬先生!”青年小哥疾步上前,“您怎麼在這裡,我找了好半天,都快把這鎮子跑遍了!”
正說著,他忽然注意到自家老大光禿禿的兩鬢,頓時驚奇的說:“您怎麼把頭給剃了!”
萬長河笑微微的顛了顛手裡的長命鎖,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剛在巷子口遇上個剃頭挑子,不會別的,只會剃光頭。”
青年小哥乾瞪眼,想著自家老大的好相貌白白賠給一大光頭,不覺十分惋惜。
萬長河沒空領會他的惋惜,直接把鎖片揣進衣兜,說:“走,回去看看白堡坡那邊的探子得了什麼訊息。”
王陸山一路騎著大馬夾著屁股跑到落雁嶺,這就在哨塔邊上撞見了下山打望的嘍囉。嘍囉熟知附近一帶的山水,一般那些商隊從哪兒來打哪兒去,都能料個八。九不離十。
此時見著肉球似的滾下馬的王陸山,嘍囉立刻恭敬的頓下腳步,低聲叫道:“師爺。”王陸山手執馬鞭輕輕的往另一邊手心裡敲打,拿鼻孔睨著嘍囉說:“有情況?”
“我看後面來了支隊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