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把五顏六色的玻璃彈珠,撅著屁股自己跟自己玩起來。
小孩兒心裡亮堂堂的,他知道這是仇報國在討好自己,他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在白堡坡住了這麼些天,天天都有人來給他往腳上敷草藥,一連敷了這麼久,基本上也算是好利索了。
敷腳的醫生也是個土匪,搗草藥從來不用石臼,光用嘴嚼吧嚼吧就直接往他腳上敷,真是把他噁心死了!但是為了能早點下山,他只得忍著。大鬍子答應過他,等腳好了就放他走,還有那個姓沈的哥哥,他還要帶著人家去羅雲的家裡看寶貝呢!
想著想著,虞定堯心裡有些高興,不僅僅是因為他即將脫離這無味的生活,更因為他給自己找了個身份適當的夥伴。
捉著彈珠,他拇指往外一推,彈珠圓滾滾的沿著平整的炕邊射出去,撞開一堆同樣花色斑斕的珠子,一頭飛到牆上,然後滴溜溜的反射回來。玻璃彈珠越滾越慢,火車鑽山洞似的從他兩條腿間過。等彈珠停下來,小孩兒的視線也鑽進了褲襠裡。
這一鑽,虞定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憋紅了臉坐回炕上,他也不玩那些彈珠了,而是下意識的往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桌子上亮著一盞油燈,火苗豆丁似的,照出一小片暖黃的光明。可那光明實在腿短,照不了整間屋子。
虞定堯反覆的看了看黑乎乎的大門方向,又靜下心屏息靜氣的聆聽。
很安靜。屋裡,院裡,都很安靜。
確認似的爬到窗戶邊,他悄悄的推開一格細縫,院子裡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小孩兒舒了口氣。
扭身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