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洋頭被悶在蘇景韶的胸口,聽著那裡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鼓動。時間變得綿長,兩人就這麼相擁著。丁文洋不是安生的主,他的頭在丁文洋胸口蹭來蹭去,蘇景韶在他頭上一拍,說:“別動,邪火上身呢。”丁文洋聽後扭動著更歡了。
“乖,別鬧,一會兒老頭肯定要找我去訓話。”蘇景韶按了按丁文洋的頭,“等晚上再來收拾你。”
丁文洋聽言老臉一紅,又縮排被子裡了,蘇景韶欠身在丁文洋唇上印下一吻,站起來走了出去。
“知道來了?”蘇老爺子坐在書桌的那一邊,提筆蘸墨,大筆一揮,就著宣紙開始寫字。
蘇景韶自顧自地坐在了這邊,腿一翹,十足十的痞子樣,勾著嘴角說:“既然是拜託了您的事兒,好歹得來說聲謝謝不是。”
老爺子手下一抖,好好的一幅字就毀了。他擱下筆,坐了下來。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兒子,唇角一勾,說:“在你老子面前,就不用裝這幅樣子了。”停了一會,瞥了眼蘇景韶的臉色,又說:“我手頭有不是沒有證據,不,說證據太不留情面了,就說是資料吧……”蘇景韶聽著白眼一翻,心裡暗罵道:老狐狸。
“憋在心裡罵罵咧咧的,不舒服吧。現今文洋是站在我這邊的,我也不怕你說走就走。”
“我說,老頭子,這麼大年紀了,你釣釣魚、寫寫字,過過老年生活怎麼了,非得摻和到我這趟渾水裡來。”
“說說吧,怎麼回事兒,你也不想文洋知道,你乾的那些個事兒吧。”
“你真陰。”
“有兒如此,怎能甘拜下風?”蘇老爺子眼睛一眯,拍著膝蓋,搖頭晃腦地說。
蘇景韶無法,正正經經地坐好,說:“原先我不知道殷氏把殷祈塞到我身邊是怎麼回事兒,那會兒年級小,哪看得清誰的心是真的誰的心是假的,既然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就打定主意好好待他。”
蘇老爺子小小聲地接一句:“不聽老人言吧叫你?”
蘇景韶笑笑也不惱,接著說:“後來覺察出不對勁了,有事兒沒事兒,殷祈就總習慣套我話,要是他聰明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倒還好,可是偏偏是個轉不過腦子的主,我就順水推舟,和你們大鬧了一場,乾脆離了家。”
蘇老爺子嘬了口茶,示意蘇景韶繼續。蘇景韶說:“果不其然,我才離家沒有多長時間,殷祈也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但是,和你們鬧到了那個份上,我又不能回家,只好一個埋頭幹些事兒。”
“商場如戰場,我原想,你只是逢場作戲,哪知,你那通電話一打,硬是破了當年那句‘這輩子再也不進那你蘇家大門’的狠話。我原先以為是哪樣個玲瓏剔透的人呢?敢情就是一愣頭青……”見蘇景韶眼色不善,匆忙改口道:“不過,愣得讓人挺喜歡的。”
“這人我喜歡就成,你就別虎口奪食了。”
“你怎麼和你爸說話的!好歹,我大你一輩!”
“那你趕緊正經一點,別為老不尊!”
蘇老爺子腆著臉,哂笑道:“你繼續繼續。”
蘇景韶眼一斜,說:“那段時間我正忙著收集不利於殷氏集團的證據,忙的就沒怎麼顧上丁文洋,哪知讓殷祈鑽了怎麼個空子。既然他敢對丁文洋出手,那麼,我也沒什麼怕的了,不就是鬥狠麼?百八十年前,我在街邊當混混的時候,早就摸熟了這一套。”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媽攔著,我非得把你趕出家門,在這個大院兒裡住著的人家,哪一戶出了個街頭混混?”
“這不是說明您教子有方麼?”
“成語是你這麼濫用的麼?!”
“您還讓不讓我說了?”蘇景韶眉一挑,老爺子嘆口氣,手一抬,讓他別停。
“丁文洋一般都是一個人在家,要是真動起他來,我還不知道怎麼下手,所以乾脆約了殷祈,演上一齣戲。丁文洋心眼子實,不知道我在打什麼小九九,看我不逼他交專欄了,自然會表示表示,所以,趁著那天就把他趕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會來S市?”
“因為他出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放了一整晚的《時光倒流二十年》,他是個柔腸子的人,聽我講了歌詞裡的意思,隔天早晨又問我小時候是哪裡人,再猜不出來,我不得跟他姓?汽車飛機這種用得上身份證的,他不敢輕易坐,只能坐大巴,客運站的時間表一查就知道,我派了些人跟在他上了同輛車,直到他遇著您了,我才真的是放下心來。”
“敢情,我一大早坐在那深冬厚露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