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叔叔,你們走錯門了吧……”
一箇中年警察用槍指著我,讓我舉著雙手走到牆角,搜了我的全身。最後,說“轉過來。把那個包開啟。”
我聽話地慢慢轉了過來,把包打了開。開啟以後,看到一袋一袋的白色粉末裝滿了整個包。
是什麼?
我很難相信這些全都是高純度的毒品可卡因。
我們三個被帶回了警察局。包是背在我身上的。出了事也都得由我扛。我也沒想過要把劉麗和王輝牽扯進來。
警察問我,毒品哪裡來的。
我說,去洗手間的時候在廁所馬桶上撿的。
警察當然不會相信我。拿了方霆的照片問我跟他什麼關係,我說沒什麼關係,室友而已。盤問了幾個小時我就回答了他們這幾句。
在拘留所關了半個月後,我被押著上了法庭。即使知道那些毒品和我無關,他們還是以妨礙執法人員工作和包庇犯罪嫌疑人為由控告我。我被判監禁八個月。
進監獄那天,劉麗和王輝來看我。他們說,他們找遍整個N城都找不到方霆。我說,沒事。劉麗都哭了,說,怎麼沒事?現在你為了他要去坐牢。說完馬上拿起電話要打給安萍,我拉住她的手。
我不要老媽擔心我,她一個人把我養大已經很不容易,現在還要她來看我坐牢,我怕她接受不了。拉麵店也不要,渾身綁滿炸彈就要來引爆監獄。
直到我被關進監獄那天,脫光衣服,舉著犯人編號牌拍照的時候,我才明白這不是做夢。也不是拍電影。幾天前還是理工大日語系新生的我,已經是階下囚。
我沒有想方霆回來幫我洗脫罪名,或者挖條地道來監獄救我。我只想問一個為什麼。就算不向我解釋,他回來跟我說一句對不起也可以。
我都不會計較。本城徹不是沒有氣量的人。
監獄裡的日子當然不是人過的。更不是像我這種從來沒體驗過失望是什麼的人能接受的。
被人強暴的時候我咬緊了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再難熬都沒有掉眼淚。我要自己捱下去。
只是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手臂上的刺青,想到方霆,心就像被薔薇的繁盛藤蔓捆綁了起來。藤蔓上的刺扎得它面目全非,直淌鮮血。
(好可憐。。。。不過放心,強暴我兒子的是黑社會美男子來的。下部就出現。只是我兒子傻,不懂風流,把這種事定義為強暴。我不會讓我兒子受委屈的。。。。嘻嘻)
13
兩個多月後,安萍來看我,和兩個男人一起。我想,王輝他們終於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她。
我笑著說“媽,你來了,最近拉麵店生意好嗎?”
安萍沒理我。她臉上抓狂的表情讓我覺得如果她現在身邊有一把槍的話,她會馬上扣動扳機,打爆我的頭。
安萍帶來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律師,一個是我哥。這個哥哥是同父異母的哥哥。完完全全的日本人。我很尷尬,第一次見面應該留下好印象的。結果我居然穿著藍色監獄服,蓬頭垢面,一臉倦容地等他救我出去。
他們砸了很多錢,請來的律師也精明能幹,一個多星期以後,我離開了那個人間地獄。安萍什麼都沒問,只是抱了抱我,掉了幾滴眼淚在我肩膀上。
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告訴我他叫本城裕。要我忘了這段小插曲,去日本和我的家人一起生活。
大學明顯是不能上了。留在N城只會想起那些過去。
我答應了。
離開前,我請劉麗和王輝去日本傳統料理店吃飯,當作是跟他們道別。
吃飯的時候,我假裝很開心,說“我出獄了,快,放鞭炮。其實監獄也蠻好玩,下次無聊了再回去。”
他們倆都不說話,心痛地望著我,一臉愧疚。好像害我去坐牢的是他們。
我繼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王輝說,“徹,我覺得方霆可能不是……”
我正想把手裡的酒杯往地上摔,叫他別提這個賤人。
結果劉麗立馬站了起來,直接把小方桌給掀了。吼道“別跟我提那個王八,誰跟我提我跟誰急。他媽的,什麼東西。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我想控制住自己的。可是積壓了那麼久的情緒還是噴發了出來。我抱住劉麗,開始大哭。我好想問一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結束。就算對我厭了倦了你說分手我決不會多糾纏。而你為什麼要以這種殘忍的方式告訴我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