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下午在昏昏沉沉中度過,醒了以後發現眼皮腫得抬不起來,袁藝才覺得難堪得要死。
傅徵沒有出門,坐在床前的書桌上開啟筆記本上網,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夕陽的餘暉把傅徵的影子拉得很長,從背後看去,簡直像是老片子裡靜止的畫面一般。
袁藝發了會兒愣,終於從床上跳下來,裹著被子光腳走在木質的地板上。靜悄悄地走了一步、兩步……拉開冰箱門的時候,還是把傅徵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我找水喝。”袁藝低下頭,不去看他,從冰箱裡翻找著飲品。
“常溫的,喝這個。”傅徵走過來,塞給他一瓶喝了一半兒的礦泉水,拉他回了床上,“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別出去了,我叫人送過來。”傅徵坐在床沿,拉著袁藝的手。
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赤裸著身體裹著棉被,因為腫了眼睛而顯得眉目有點兒滑稽。
“怎麼都行。”袁藝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溫順。
傅徵笑了笑,伸手抱他進懷裡,長長地接吻。
男人身上飄著浴液的清香,連發梢上都帶著好聞的味道,唇齒間也沒了酒氣,反而留有薄荷的清涼。
“老陸他們剛叫我下去,晚上可能要晚一點兒回來。你想出去轉轉就給我打電話,不想就在屋裡歇著。”
很想問問傅徵今天怎麼轉了性,這樣噓寒問暖的,可又怕得到些不想聽見的回答,袁藝索性閉了嘴,老老實實地坐著。
傅徵這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中間有服務生送餐過來,全是些清淡的小菜。雖然有點兒不合口味,但是中午又是吐又是折騰的,整個胃都空了,現在餓到昏頭,也顧不上挑剔什麼。
閒著無聊躺在床上翻看單詞書,拿著水筆在本子上圈圈點點,沒一會兒就困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等傅徵再回來的時候,袁藝正撅著屁股睡覺,臉貼在單詞書上,壓得臉上都印了紙痕。
傅徵鬆開領帶,換了睡衣,伸手攬過袁藝,讓他仰面朝天地正過來,又給他掖了掖被角。袁藝砸吧了幾下嘴,揉揉眼睛,醒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傅徵鑽進被子裡,帶著外面的涼氣,激得袁藝一個哆嗦。本能地想往後躲閃,離冷空氣源遠遠的,傅徵卻伸手過去強捉了他,塞進懷裡,用長手長腳別住,讓他動彈不得。
“趕緊睡覺,明天要早起回去。”
“有事?”
“嗯,加班。”
傅徵說著,伸手撫了撫袁藝光裸的背部,年輕細膩的面板,讓人愛不釋手。
袁藝本來就沒完全清醒,被男人這樣輕輕安撫著,很快又陷入了似睡非睡之間。
朦朧中也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心裡卻拒絕更進一步的思考。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傅徵的味道是唯一熟悉的存在,靠在他身邊,竟然會覺得安心,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也許只是錯覺也說不定,袁藝迷迷糊糊地想著,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遠離一切熟悉的東西,只有他跟傅徵兩人,連過去種種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可惜這樣的錯覺也只能停留在一瞬之間,第二日清晨,當傅徵穿戴整齊,再次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自己的時候,袁藝簡直要為昨天的自作多情羞愧到死。
酒店的早餐也依舊豐盛。
可惜這個時間大多數客人還沒起床,空蕩蕩的餐廳只有傅徵、老陸和袁藝三人。
老陸吃得不多,笑著解釋說自己最近在減肥。與其說他是來吃早飯的,不如說他是來參觀吃早飯的。而袁藝如果猜得沒錯的話,老陸要參觀的人恐怕就是自己。
裝作無視老陸玩味的眼神,面無表情地把飯菜吃光。等傅徵也吃好之後,就背上包,在後面不聲不響地跟著。
即使這樣赤。裸裸地表現出對老陸的不待見,那高壯的男人也毫不在意,依舊嬉皮笑臉地與袁藝東拉西扯。趁著傅徵取車的時候,更是討人嫌地動手動腳,一會兒拍拍袁藝的肩膀,一會兒拍拍袁藝的屁股。
袁藝惱火得不行,又不好發作。
畢竟傅徵這次參加的聚會,是老陸一手包辦的,人家是地主,請他們過來玩還全程包吃包喝的,硬要不給面子也太不合適。袁藝壓著火,說話也沒好氣。
老陸瞅了瞅四下無人,嘻嘻笑了兩聲,湊到袁藝身邊,一把握住了年輕人的手。
袁藝嚇了一跳,臉色青白,想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