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安格斯來說或許只是一場豔遇,但陸明遠卻為此耿耿於懷了整整三年。
再一次見到安格斯是在倫敦,陸銘和姚瑾熙結婚,陸明遠作為陸家代表去參加婚禮,看著自己哥哥雖然嘴上說著只是互利互惠的協議婚姻實則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甜蜜模樣,陸明遠不是不羨慕的,藉著起鬨的名頭給兄長灌酒,最後卻把自己灌了個宿醉,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三年前不辭而別的那個混蛋,讓陸明遠以為他大概還在做那一場三年了還不能醒的夢。
而安格斯卻是真真實實地出現了,以他哥男人的表弟,他哥情敵的身份,看到被陸銘羞辱之後綁了手腳扔在車後座的安格斯,陸明遠有一瞬間的怔愣,第一反應就是撲上去又揍了他幾拳。
回去的路上倆人一路無話,陸明遠餘光瞥見的只有安格斯依舊如三年前一般讓他心心念唸的面龐上出現的卻是刺痛他眼睛的冷淡和不屑。
陸銘說這個人是不停糾纏姚瑾熙不折手段想要得到他的神經病,安格斯說他就是個神經病,他從小到大喜歡過的人只有他表哥,為了他表哥什麼瘋狂的事情他都肯做,陸明遠問他,那我們之前在一起的那一個月到底算什麼,安格斯吊起眼睛笑他,少爺,你別說你從來沒有跟人玩過,你看著像那麼純情的人嗎?
他等了三年,等來的就是這麼一個根本完全不值得他等的人,聽著那些不帶半點感情的話從安格斯的嘴裡蹦出,陸明遠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被愚弄欺騙的憤怒和無力感,可笑陸銘還要他看著安格斯讓他離姚瑾熙遠一些,最後陸明遠到底是沒有完成他哥哥的重託,第一次在情場上徹底打了敗仗,落荒而逃了。
陸小少爺不是拿的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別人只是玩玩沒那個意思,這麼多年了,他也不想再去執著,所以回去之後就強迫自己把安格斯給拋在了腦後,開始老老實實穿西裝打領帶去公司上班,一開始雖然很困難,但時間長了,漸漸也就麻木了,只是他沒想到安格斯會自己又找上門來。
安格斯是為了他表哥來的中國,陸明遠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接到他電話聽他要求自己收留他,陸明遠自我拉扯過後,依舊是妥協了,去姚瑾熙和他哥同居的公寓樓下頭,把被拋棄的可憐得像小狗一樣的安格斯接回來,陸明遠憋了一肚子的氣,也不知道是怒其不爭,還是怒自己太沒出息。
那一天倆人再次滾上了床,是安格斯主動的,從進門起就不停地勾引陸明遠,在他貼上來親吻自己的時候,陸明遠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賤得可以,不管安格斯做得有多過分,說的話有多傷人,到頭來他依舊還是拒絕不了。
從那天起,兩個人就開始了不尷不尬的同居生活,安格斯買下姚瑾熙家樓上的房子要他一起搬過去,安格斯故意把他哥的房子租給對他哥意圖不軌的男人,安格斯提出要進萊頌工作否則就去纏著姚瑾……安格斯做出的種種似乎都和姚瑾熙脫不了干係,陸明遠看得清楚,心裡苦澀卻也不能多說什麼,安格斯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他做得了主的。
於是不再想以後,既然安格斯遲早又會再離開,那就好好享受現在,陸明遠從前就是情場高手,泡男人雖然和泡女人不一樣,但那些慾望的方式,撩撥人心的手段,他一貫是個中高手,前一次因為是突然動了心太想得到他而變得小心翼翼,結果卻是徹底失望,這一次乾脆就不管不顧,破罐子破摔,反正只是玩而已,他從來就沒有輸過。
“你那個冷冷淡淡高不可攀的表哥到底有哪一點好,值得你這麼多年還一直扒著不放?”
陸明遠賭氣的時候問過安格斯這樣的問題,那是他們在鬧騰騰的酒吧裡頭喝酒,安格斯的表情隱匿在迷醉的燈光後面看不真切,沉默了很久,他才將手中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笑著道:“誰讓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呢。”
別人都說他是個神經病,某些方面來說他確實是,偏執得可怕,認定了的就不想回頭,真要說姚瑾熙有哪裡好,他也說不出來,只是從一開始他喜歡上的是他的表哥,這麼多年下來就已經成了習慣,但是現在,看著在舞池裡和身材火辣的漂亮女人貼在一塊情/色地跳著貼身熱舞的陸明遠,他心裡又微妙的有些不痛快了。
就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染指了,第一次,對姚瑾熙以外的人,他產生了類似於佔有慾這樣的東西。
那一天晚上後來還是安格斯把跟人玩high了的陸明遠給拉了走,倆人在酒吧後面烏七八黑的巷子裡頭打了野戰,安格斯頭一回這麼主動,甚至沒有拒絕陸明遠不帶套就做到底的行為反倒是很配合,雖然陸明遠還摸不著頭腦他突然轉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