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現代 年下 渣攻 微、微虐

昏暗角落裡,腳步聲終已遠去。

哪怕藉助最微弱的光體,也想要看清楚你的背影。

不求付出與得到的正比,只願你手洗淨我罪幾筆。

遺忘過去需要以痛相抵,微笑謝幕這寥落舞臺劇。

踏一方沼澤,沈默心門永閉。

因在這愛裡,我迷失了自己。

──杜靖樸

靖樸將手頭的最後一份報告整理好,滑鼠點選傳送。螢幕上的小信封圖示閃爍著顯示完成任務後,窗外的天色早已暗沈。

偌大的辦公室裡,唯有他所在的小小隔間的電腦還亮著光。熒熒光線將他的臉照得略顯蒼白,瞅瞅螢幕右下角,時間顯示二十一點十四分。

靖樸坐直了身體,想要伸展胳膊放鬆一下,可是腰部忽然傳來的酸漲感又令他蝦米一樣縮起來。

他好像又有了。

他的感覺一向不是很準確,只是覺得這種痠痛感很熟悉。靖樸是逸族人。逸族男人也可以生子,雖然在世上存數不多,社會對於逸族人並不太容易接納。許多人對於這樣的男人心甘情願委身於人,還情願承受痛苦為他人生子的行為表示反感。所以,逸族男人將自己隱藏得很深,也有不少像正常人一樣娶妻,照樣過著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可不幸的是,杜靖樸喜歡男人。

他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感情是天生而來的,雖然他也有兩個父親。

兩位靖樸只在照片裡見過的男人。

那張照片被靖樸小心地收在隨身的錢包裡,仍舊鮮活的面孔定格在泛黃的像紙上,穿著白色襯衫的兩個年輕人站在梧桐樹下面,有些親暱地緊挨著,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憂。

後來靖樸怕弄壞,將這張照片複製了一份放在床頭相框裡,每次奉澤看到後,都譏諷地撇撇嘴,然後“啪”地一聲將相框拍倒。靖樸想將它扶起來,奈何每次都是精疲力盡地癱在床上,然後昏昏沈沈地睡去。

杜靖樸關掉電腦站起來,收拾好東西後慢悠悠地走出公司大門。公司位於市區的繁華地段,車水馬龍燈光璀璨,夜幕下華燈初上,雖是橙黃暖色,卻絲毫不讓人覺得有任何熱度。靖樸在站牌下等了很久,15路公交車才緩緩駛來。

末班車上幾乎沒有什麼人,空蕩蕩顯得很寥落。他扶著椅背坐了下去。小腹的痠痛減輕了不少,靖樸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燈,在心裡盤算著,若是真的有了孩子,究竟該不該讓奉澤知道。

靖樸懷了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很是慌亂地跑去告訴奉澤,第二天便拿到了一盒墮胎藥。當時他盯著手裡白色的盒子怔了很久,還是沒有猶豫地將藥片和著水喝了下去。

沒有人期待的孩子,生出來只會受罪。

藥喝了四次,靖樸疼了兩天。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窩在被子下面輾轉反側。他不知道流掉孩子也會這樣的疼,彷彿有人用指甲搔刮著身體內部,奮力翻絞著那團血肉。他知道奉澤就在離他不遠的樓上,僅僅十幾步的距離。但兩個人除了上床,幾乎沒有什麼對話。就算是聽到奉澤開口,也只有毫不掩飾的諷刺和恨意。

是的,駱奉澤恨他。

因為靖樸,奉澤才失去了父母。

靖樸一想起失去第一個孩子的那個晚上,便覺得有股寒氣從心底竄出來。他夢到過有個孩子前來向他索命,哭著問他害死了多少人,從夢魘中驚醒後,靖樸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捱到天亮。

隨著公車晃晃悠悠,不知不覺便到了家門口。所謂的“家”,也只不過是個棲身的地方罷了。雖然裡面住著那個靖樸喜歡的男人,可是這不能給他多少幸福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還不如多年來一廂情願的暗戀。

靖樸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門,客廳裡一片昏暗,只有細而高的落地燈幽幽亮著。落地燈旁邊的皮沙發上,躺著明顯喝過酒的奉澤,西裝的外套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脫掉,胡亂地在身下壓出凌亂的皺褶。

靖樸走過去彎下腰看他,奉澤一隻手蓋住額頭,長而濃密的眼睫覆著眼睛,看不出是否睡著。但皺著的眉頭卻顯示出,他有些難受。

奉澤不喜歡喝酒與應酬,他本來可以一直做他自己喜歡的事情,卻因為那場事故令他無奈放棄。

靖樸沒有說話,徑自走到廚房找了幾顆鮮橙,剝皮榨汁,又加了一些蜂蜜。相對於別的方法,橙汁更適合於給奉澤解酒。

靖樸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攬起奉澤的上身後,一語不發地將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