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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得上半個文化人,在外人面前會維護周南生。等阿峰和他母親一走,抄起一旁的衣架就往周南生身上招呼。

周南生性子犟,並不躲,惹來他母親更大的怒氣。他父親是老實人,在家裡幾乎無任何地位,成天悶聲不吭,這會兒急得只在邊上搓手,“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壞了——南南,快跟你媽說聲你再也不敢,快討饒啊——”

周南生一邊哭一邊在心裡面怨恨。

7

7、去留 。。。

周南生和陳峰的仇是徹底結下了。

幾日後,周南生、謝暄、馮開落三人在三仙橋上與陳峰狹路相逢,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周南生大馬金刀地往橋中央一站,指著陳峰的鼻子諷刺:“龜孫子,打輸了就只敢跟你媽告狀,孬種,你羞不羞?”

阿峰不在人數上佔優勢,但並不露怯,揚著脖子回嘴:“得意什麼,有種再比過?”

周南生嗤笑,“還不服?你想比什麼,你以為爺爺會怕?”

阿峰於口舌上從來佔不到周南生多少便宜,這回索性充耳不聞,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一個糟糕的主意已經產生,指著橋下道:“從這裡跳下去,你敢嗎?”

謝暄心頭一跳,直覺要糟——三仙橋是座簡陋的石橋,非常陡,連腳踏車都上不了,每次上坡都得花費一大把精力,橋兩邊有厚實的大青石做欄板,足足高出水面八九米,下面是人工河,河流緩慢。夏日傍晚,總有一大群孩子在河裡鳧水嬉鬧,倒也有膽兒大的從橋上往下跳,看著人家挺瀟灑的,只有真正站在橋頭往下看的人才知道那種高度帶來的暈眩感與恐懼感。

“南生——”謝暄不由自主地想拉住周南生,誰知還是慢了一步——

周南生上前一步,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跳就跳——”

那是正午,太陽毒辣,地面被烤得冒煙,踩在上面,似乎都能聞到腳底板被烤得滋滋響的聲音。周圍沒有一個行人,只有河邊的蘆葦叢微微擺動,百無聊賴。

兩個人在橋沿站定,約定一起跳——真到關鍵時刻,陳峰便有些退縮了,腳趾尖努力弓起,拼命往回縮,只是腳後跟已經抵著大青石欄板,再不能退步,他額上冒虛汗,頭暈目眩,然後一屁股坐在欄板上——下一秒,他的臉因為羞愧騰的一下漲得通紅,外強中乾地嚷道:“我就不信你敢跳?”

周南生的眼裡迸出輕蔑和鄙夷,“哼,你就等著鑽我的褲襠吧,膽小鬼!”

話音剛落,一咬牙便縱身往下——他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直直地撲向水面,在一眾人驚懼的目光中,激起巨大的水花,久久沒有浮出水面。

“南生!”謝暄一個縱身翻過青石欄板,顫顫巍巍地站在橋沿邊,大聲叫。

沒有任何回應。

謝暄只覺得心膽俱裂,惡狠狠地瞪了眼已經驚呆了的陳峰,想都沒想地跟著往下跳。陳峰嚇呆了,直到馮開落哇的哭出聲,慌里慌張地要爬過青石欄板去找他的小哥哥才驚醒過來,趕緊手忙腳亂地將馮開落拖回來,然後拉著力氣比平常大好幾倍的小孩兒下了橋,跑向河邊——

急速下落的失重感讓謝暄的心跳幾乎停頓,然後是巨大的疼痛拍向他的四肢百骸,火辣辣的,讓他暈頭轉向,意識脫離自己的身體,如同在雲端,軟綿綿輕飄飄,身體都不是自己,睜開眼睛,是碧綠的水、水、水,還有自己綿軟的四肢——

他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想到了死。然後,彷彿意識突然迴歸,他掙扎起來,四肢划動,慢慢浮上水面,等臉暴露在熾烈的陽光下,他才不知所措起來,他不會游泳,恐懼一點一點地侵佔他的神經,因為慌亂,他的身子再次往下沉。正在他絕望的時候,一條手臂從他的肋下伸過,框住他,帶著他往岸邊游去。謝暄的眼角只瞄到周南生從未有過的嚴肅側臉——

因為求生的本能,讓謝暄緊緊拽住了他的胳膊。周南生的救援行動變得極其困難,好幾次差點被他拽得一同沉下水去,畢竟年幼,力有不殆,好在陳峰還算機靈,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根竹竿,讓謝暄伏在上頭,他在岸上拉,周南生則託著他的身體,總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雙雙上了岸——

兩個人如同上了岸的魚,癱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氣,劫後餘生,讓彼此的心意暢通無阻,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嚇壞了的馮開落一下子撲到謝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謝暄一邊手忙腳亂地安撫小孩兒,一邊兒心有餘悸。

笑過之後,周南生瞪著眼睛,生氣地問:“你又不會游泳,怎麼也跳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