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高靜陽把牙刷旁擺著的香皂遞給他,自己在那兒刷起牙來,衛平洗了把臉,好奇地問他,“你怎麼先洗臉再刷牙?”
高靜陽噙著牙刷看向衛平,含糊不清地問,“要不然呢?”
“先刷牙後洗練啊。”衛平笑著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嘴角,挑著手指頭上的泡沫子說,“要不然嘴角這些牙膏沫子不還是得再洗一遍?”
“哦。”高靜陽應了一聲,可是又動手繼續刷起牙來,刷了一會兒他又漱了口,才說,“這個我姑父也說過我,可是我都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衛平甩了甩手上的水說,“說什麼事你怎麼都能扯到你姑父身上,你以前不還挺討厭他的麼,現在感情怎麼又好了?”
“我以前也不討厭他。”高靜陽洗了洗嘴巴說,“我那是敬畏。”
衛平就偷偷笑了出來,抿著嘴角問他,“那現在呢?”
“其實相處相處,我姑父這個人挺好的,你要是跟他熟了,一定也會喜歡他。”說到喜歡他就有些心虛了,偷偷地看了衛平一眼,又說,“也不是喜歡……就是,就是不討厭他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你把他當你父親看了?”
“才沒有呢,他哪會像我爸爸。”他姑父那樣的男人,年輕英俊,在他的眼裡是作為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存在的,他對他或許還有長輩的依戀,但更多的,還是對情人的火熱愛慕。似乎從最初搬到這裡來的一開始,他姑父就不曾以一個父親般親密的長輩形象出現在他心裡頭,他從最初的一開始,就把他姑父當成了一個成熟的,普通的男人來看待,現在回過頭來想,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了他姑父,最初的抗拒和厭惡,其實只是他本能地偽裝,因為年紀輕輕的他也知道,他心底的那一種感情並不為世俗所容,那些負面的情緒,只是他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又因為初次的愛戀感到無所適從。
“那你把他當成誰?”
高靜陽被衛平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慌亂了,他就不耐煩起來,搶過衛平手裡的毛巾說,“他是我姑父,我還能當成什麼。”
衛平就有些訕訕的,說,“我就是覺得,你夢見他死了竟然哭成那樣,感情挺深厚的。要是我夢見我姑父死了,可能也難過,但也應該不會哭……說到底,還是你重感情。”衛平說著就自己笑了出來,又開玩笑地說,“不過如果夢見你死了,我一定會哭的。哈哈哈。”
高靜陽一腳就踹上去了,衛平大笑著跑了出去,在門外頭學著李小龍擺了個開仗的姿勢,“來呀來呀。”
高靜陽連甩都不甩他,自己蹬蹬蹬跑下樓,衛平還在身後不斷地挑釁他,說,“你這是又惱羞成怒啦。”
高靜陽還是不理睬他,自己下樓,走到電話機旁,,給他姑姑打了個電話,問他姑姑要不要他過去的時候帶點吃的過去。
“我已經吃過了,你上學去吧,老爺子說別耽誤了你學習。他現在身子也虛弱,你來了也不能多說話。”
高靜陽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他爺爺,衛平說得對,現在這樣的情況,讓他去上學他也未必能學得進去。掛了電話他衛平也跟過來了,在他身旁笑著問,“不去學校了吧?”
高靜陽點點頭,又往樓上跑,衛平坐在沙發上問他,“你還上樓,不去醫院了?”
“我給班主任打個電話,她手機號我記在課本上了,我去找找。”
高靜陽說著就跑上樓,把書從書包裡頭取出來,找到手機號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拉開抽屜,將他姑父留給他的手機拿了出來。
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簡訊,只有手機螢幕上,他靜靜的睡臉。他嘆了口氣,調成了靜音模式,然後裝進了自己的褲兜裡面。
老爺子剛做完了手術,確實很虛弱,不能多說話。高靜陽和衛平在那裡呆了一會就出來了,高明紅將高靜陽拉到一邊,悄聲問,“你怎麼又叫衛平過來了,再耽誤了他學習。”
“他經常逃課。”高靜陽看了衛平一眼,“他聰明著呢,我都不怕,他才不會怕呢。”
“不懂事,趕緊叫他回學校去吧,就算他沒意見,他家裡人不會跟著擔心麼,不也回學校上課去,想你爺爺了晚上再過來看。”
“哦。”高靜陽拉著衛平出了醫院。外頭的陽光很燦爛,天氣已經有些熱了。衛平推起腳踏車問,“要去哪兒,還沒晌午呢。”
“哪兒也不去,回學校。”高靜陽揹著書包說,“你也回學校吧,你這樣老逃課,老師準得讓你叫家長。”
“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