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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紀策站起來湊到他面前,按下他的食指:“包子什麼的不重要。”又按下他的無名指:“烤魚什麼的也不重要。”然後他翻轉了一下樑上君的手腕:“都是違紀的事兒,少幹為妙,再說你能弄到啤酒就很不錯了。”

此刻樑上君僅剩的中指指著他自己,這是紀策對他這種異想天開的蔑視。他勾著嘴角哼哼,手勢不變地對紀策比劃兩下:“法克魷!你等著,朕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牛逼!”

半小時後。

樑上君奸笑著回來了,兩大袋東西往桌上一攤:“紀策,你服不服!”

紀策凝視著那些東西:八罐啤酒,四條烤魚,四個大包子。

他皺眉:“你哪兒弄來的?還有,這麼說起來,你昨天的包子哪兒來的?”

樑上君啪地一聲開啟一罐啤酒:“軍事機密,不可外洩。”

檢視他幾秒,紀策見樑上君鐵了心地不肯說,心想他那點小伎倆總會有藏不住的一天,自己又答應他這次不算違紀,也就不再追究,開了啤酒開始喝。

“我沒敢多拿,明天還得跟著他們拼命,不能喝太多。”樑上君抱著烤魚啃,吃得毫無形象。

紀策也不比他斯文,一口魚一口酒一口肉,一邊唾罵自己自制力低下一邊貪圖享樂。他的心情特別好,也不知道為什麼好,明明天亮了就有他們忙的,可是這時候待在樑上君身邊就是覺得通體舒暢。

他突然很想隨便跟他聊聊,想要知道一點他以前的事,他問:“樑上君,你當年特訓的時候怎麼扛過來的?我記得你們部隊也夠狠的,選拔進鐵一團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樑上君一罐啤酒下肚,眼角帶起一點點紅,聞言呵呵笑起來:“人都是越賤越好養,我猜就是因為我當時夠賤吧,愣是走狗屎運進去了。”

紀策撲哧一聲笑出來:“怎麼個賤法?”

樑上君捏了捏啤酒罐,把它捏進去一個小凹口,似乎對那個凹口很感興趣,他盯著那說:“很賤很賤,那時候太囂張,做了好多錯事,整天儘想著跟班長作對,嘿嘿,撒謊,鬥毆,偷東西……你說賤不賤?”

他抬頭,眼裡的笑意也跟著那一點點酡紅漾開。紀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撒謊?鬥毆?偷東西?這說的是樑上君?

“我不信。”他說,“如果真是這樣,你不可能坐在我面前。”

“是啊。”樑上君有些自嘲,“如果一直那樣,我一定不是現在的我。但是,正因為我犯過那麼多錯,我才會被逼成現在這樣。”

一口氣喝掉一罐啤酒,樑上君忍不住打了個嗝,他看著紀策定定地說:“紀策,我不想變成現在這樣的,我寧願一直那樣壞下去。”

紀策用一個包子塞住他的嘴,說:“我不信。”

什麼這樣那樣,一個真真實實的樑上君就坐在他面前,觸手可及,這不是一個偶然。無論他願不願意,無論他是不是被逼,結果已經不可改變。

他自己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他當然知道一路過來的艱辛,如果樑上君沒有一個堅定地信念,他絕對不可能成為伽藍的連長。

他親身經歷過那些勾心鬥角的“特殊任務”,曾經真正地把國家的責任抗在雙肩,去做那些明明是違法但不得不去做的事,把那些在尋常人看來只是報紙時政版上某一次悲劇的國際事件付諸行動。他29歲就爬上中校的位置,這也不是偶然,是他用別人的血換來的。

也許樑上君不像他,樑上君執行過的任務和他堅守的東西一樣乾淨,正義之士,為國爭光。他就是別人眼中的驕子,光鮮又炫目。可是紀策從一開始就從他的身上聞到了跟自己同樣的味道,那種沾過許多鮮血的味道,那種復仇的味道。

所以他不信,樑上君不可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壞下去。

“為什麼不信?”樑上君說,“我真的很齷齪,那時候簡直不是個東西,真不是個東西。他們都說我天生就是個賊,什麼壞事都敢做的賊。”

紀策不置可否:“那也是個呆賊。”

樑上君忽然驚訝地看著他,他張了張嘴沒說話,但那副表情就是“你怎麼知道我是呆賊”。紀策心下好笑,拍了拍他呆滯的腮幫子:“怎麼,讓我給說中了?呆賊?你的外號?”

樑上君像是真的呆掉了一樣,盯著紀策的臉一直看,盯著他黑得發亮的瞳孔不說話。紀策被他盯得也愣住了,一時間兩人就這麼互相盯著發傻。

忽然樑上君眼裡露出淡淡嘲諷的笑意:“是啊,我的外號就是呆賊,就連執行任務時的代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