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麼久了
賈波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以為已經不在乎了
他覺得這幾天和於偉像是個朋友一樣相處的很好啊。
原來不是呵
那段記憶早就在他的思想裡面根深蒂固了。昨晚上看見繼父的時候才發現,比起於偉,繼父給他的那些兒童時代的凌虐記憶他似乎真的忘得差不多了,看來於偉幫他忘乾淨了,用更殘酷的記憶覆蓋了那些吧。
愛的傷害,比恨深
臥室外面有聲音,賈波依稀記得他是在客廳混鬧了一場,怎麼又給轉移到了臥室呢?迷糊中好像是於偉抱他進來的,他這麼一鬧,恐怕把於偉也鎮住了吧。賈波自嘲的笑笑,鎮住了也好,省得他還惦記著。
賈波穿好了衣服,推開門走出來。於偉正從廚房端早飯出來。
賈波亦如平日的對他打了聲招呼。於偉點點頭:“今天,我陪你去吧。”
賈波恩?了一聲
於偉用筷子攪和著碗裡的粥:“……我陪你去談墓地的事情吧。”
賈波想在說什麼,於偉已經飛快的喝了粥,轉身去廚房了。賈波吹了吹粥,哼,不燙嗎?
於偉開著車,賈波坐在上面,兩個人都各懷心事的樣子,賈波看著窗外,突然說了一句:“昨天我喝多了,說了什麼,你別往心裡去。”
於偉只是恩了一聲。他似乎一夜沒有睡,面色很憔悴,賈波沒再說話,周圍的空氣安靜卻絲毫沒有之前兩個人獨處的尷尬,在一起久了,許多事情其實不必明說了,對方在想什麼。他們各自心裡都很明白。因為過於瞭解,說話未免浪費。能這樣在一起的時間,就要結束了。
等到了墓地,賈波拿著新的身份證,去辦理了相關的手續。於偉默默的陪著他,因為有了身份證明,又有警察的陪同,手續很快就辦下來了。管理處的人蓋了章,還派了兩名工人跟著他一起去了墓地。
那地方不大,也算是上風上水。賈波站在母親的墓碑旁邊。
媽,我來接你了。
他先點了香,旁邊的工人例行公事的對墓碑叨唸:“老太太,兒子接你享福去啊!打攪您老了啊!”
說罷,兩個工人開始鑿上面的石板。
賈波默默的站著,於偉站在他身邊默不出聲。這地方他太熟悉了,清醒之後,他經常來這裡,對著他以為在裡面的人懺悔,訴說思念。而現在呢?那個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是他不敢,是他不配。賈波昨晚的坦言,把他所有的勇氣都打破了,他低著頭,覺得還能站在賈波的身邊,就已經是萬幸了,該滿足了。
工人已經將墓碑鑿開了,正砸著底下的墓陵,賈波突然聽到後面一個顫抖著的聲音:“森……小森……”
賈波回過頭,走路已經蹣跚了的呂父在他後面瞪大了眼睛,他幾乎不能相信一樣,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幾步。賈波愣住了,於偉也吃了一驚。
墓園的松柏之後傳來呂淼的聲音:“我還真不信了!有人想遷墳就讓他遷唄,肯定是她傢什麼親戚唄!”還有呂母的:“這不是墓園來電話了麼?你爸這一聽連院都不住了!”
賈波深吸了口氣,想躲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呂淼已經走過來了,她一眼就看見了賈波,嗷兒的一聲,不光兩個正在施工的師傅差點砸到自己的手,附近的烏鴉都被她嚇得飛起來好幾只。
呂母也看見賈波了,頓時也嚇得說不出話來。
呂淼指著賈波說不出話來,賈波只好對著呂父點了點頭:“沒跟您打招呼就把我媽遷走了,反正您死了以後有人跟您合葬。”
呂父捂著心口:“森……你”
賈波笑笑:“我沒死!”
呂淼往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麼情況!”她不敢離近了賈波,站在幾米之外指著賈波質問:“你真的沒死?你幹嘛來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膽著吼“啊!你沒死裝死安的什麼心!”
賈波盤著手,帶著點笑容:“我來看我媽而已。”他頓了頓笑著說“真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真的沒死!”
他對停手了看熱鬧的施工師傅說:“您繼續挖啊!我著急!”
呂母見狀連忙伸手去扶呂父:“走了走了!這地方太可怕了!我心裡受不了了!快點!”
呂淼嚇得臉色蒼白,一抬頭一下子就看見於偉站在旁邊,她心裡一熱,指著於偉罵:“你怎麼和他在一起??傻吧你就!還以為害死人家了呢!自己抑鬱了三年!結果人家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