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下睡下。
今晚,他依舊沒有睡意,可心裡卻平靜得很。
也許這是陳朗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這樣想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的前男友,是他當初費心費力要想之分手的男人。可是現在,他那樣想他。陳朗甚至想,如果芮秋現在能出現在他跟前,讓他安靜地抱一下,嗅嗅他身上溫軟的氣味,他一定會哭出來。
實際上陳朗是真哭了,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沒有聲音,只是淌眼淚,他一把一把地擦,像個無助又委屈的孩子。
他狠狠抹了把臉,翻身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迅速摁了個號碼,然後揪著一顆心痴巴巴地等待回應。
芮小弈確實被嚇著了。
對於褚博睿這位不速之客他早已習慣,雖然他打心裡並不希望在家裡見到這個外來的介入者。褚博睿拎著菜溼噠噠地出現在他們家門口,芮芮小弈一點不驚訝,褚博睿對他爸的執著目前算是風雨無阻。
褚博睿的車子在路上拋了錨,雨天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沒料到,不過這種情況似乎更合他的意。
芮小弈盤腿抱著靠枕在沙發上看娛樂節目,手裡拿著遙控器,以旁觀者的身份看他爸給褚博睿找換洗衣服和毛巾,又看著褚博睿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捏了把他爸的手,然後揚著嘴進了浴室。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褚博睿健壯魁梧的麥色軀體在磨砂的浴室玻璃上時隱時現,芮秋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所以芮小弈篤定地下結論,褚博睿這是在引誘他爸。
但顯然褚博睿的這種不良暗示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芮秋並沒有往那邊瞥過一眼。
芮小弈是在褚博睿出來的那一刻被嚇壞了的,當然,並不單單是那一身濃密烏黑充滿侵略氣息的體毛。褚博睿渾身只有一條內褲,因為不是他的型號,所以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緊繃,以至於腿間那吊著的雄然巨物搖搖欲墜,幾欲噴薄而出。
芮小弈一口可樂就那麼噴在了茶几上,嗆得他捂著嘴鑽進衛生間砰地關了門。
芮秋一句怎麼了還沒問出口,扭頭就被褚博睿嚇了一下,“你怎麼……”
“蓮蓬頭好像有些問題,所以……”褚博睿聳聳肩,臉上的表情十分無辜。
“呃,我給你找件衣服,或者……”芮秋本來想說讓褚博睿上床先蓋被子躺會,然後覺得不太好就笑著停了口。
芮秋給褚博睿找了幾件衣服,褚博睿能勉強套上卻顯得不倫不類,芮秋只好把自己的睡衣拿了出來。
芮小弈止了咳從衛生間出來,臉上還帶著那股子被嗆出來的紅,抬頭瞧見褚博睿身上穿著他爸的睡衣,面色就更不好看了,“爸,他是要睡這裡麼?”
“他……”
“小弈。”褚博睿笑著打斷芮秋,“你應該知道我和你爸的關係。”
芮小弈抿著嘴不講話,臉上紅一塊白一塊。
芮秋兩邊看了看,走到芮小弈身邊,伸手在他頭上拍拍,“好了,今晚想吃什麼?”
芮秋將在淡鹽水中浸泡過的包菜撕成一塊一塊,他在廚房從來都有條不紊,不知道是因為樂趣還是習慣。芮小弈站在一邊,並不知道該幫什麼忙,他站在芮秋背後,低低地開口,“爸,我妨礙你們了,是不是?”
芮秋轉身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什麼呢,別胡思亂想了。”
“難道不是麼?你們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嫌我了。”
芮秋笑了下,知道芮小弈心裡這疙瘩要是不解開,一定會糾結許多天,於是放下手頭的事擦了手轉過身來,他撓了撓芮小弈鬆軟的頭髮,“小弈,你要記住,你是爸爸唯一的依靠,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天塌下來了爸爸也能頂住。”
芮小弈抬起頭,“爸……”
芮秋在他額上摸了摸,“也許我和你褚伯伯並不能走到最後,但是人生這條路一個人走總會孤單,爸爸只是希望偶爾累了的時候,有個人可以讓我靠一下。”
“你的肩膀啊。”他笑著捏了兩下,“將來會是別人依靠的地方,爸爸如果再靠就不好了。”
芮小弈點了點頭,並沒有講話。
芮秋擦了把他的眼角,笑道:“行了,還男生呢。”
父子談話到此結束,芮秋拉開廚房的拉門,芮小弈的聲音低低沉沉地從身後傳來,“晚上節制點,他的……很大。”
芮秋的背影頓了頓,芮小弈抬頭,只瞧見一對紅得發透的耳尖。
芮小弈在床上輾轉難眠,雖然不是有意但是耳朵總不自覺地豎起,近乎執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