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八歲,他就開始輾轉在個個男人身下,成為洩慾的工具,成為自己爸爸的搖錢樹和……出氣筒。
如是五年。
五年之後,破敗的鬼終於成為了鬼,他把沉浸在酒醉和慾望中的爸爸用繩子勒死在床上,然後好像沒事人一樣洗手,換衣服,離開。
輾轉著去另一個城市。
那時候的他,滿腔都是毀滅整個世界的怒火!
接下來,就是到了要報仇的時刻了。
他最恨的,那個拋棄他的女人。
對著那個虐待他整整五年的男人,他也只是用繩子勒死,讓他在昏昏沉沉中死掉,幾乎沒有受到一點額外的痛苦,但面對著那個女人,他卻是極有耐心的,一刀一刀的,慢慢割了一天。
聽著那個女人悶在嘴裡的,所以聽起來很是小聲詭異的慘叫,他一點動容的樣子都沒有,甚至從頭笑到尾。
殺父弒母,這樣駭人聽聞的大罪,他做起來卻一點猶豫都沒有,心中甚至隱隱有一種快感,就好像這五年,他都在籌謀著這件事,一朝實現之後,那種快意,就如同吸食了毒品一樣讓人迷醉……
但快意過後,那種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繼續活下去的空茫,讓他呆愣了好久。
十三歲的少年,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發育的很晚,所以看起來有點分不清性別,那種甚至算得上伶仃的身材,讓他看上去有點可憐。
但這種可以算得上嬌弱的皮相,在曾經卻很是幫他那個爸爸賺了不少錢。
看起來很好……
但也只有看上去很好,他的臉上倒的確是一點傷疤都沒有——那個男人還捨不得毀了這張臉,他還要拿這個換酒錢呢……
所以這麼看上去,鬼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
但那種表象之下,卻是那些全身上下遍佈著的積年留存下來的傷疤——有菸頭燙的,有棍子打的,還有鞭子抽的……
這些都遮掩在密實的衣服之下,是他曾經活在地獄的證據。
陰鬱的少年,終於做成了一直想往的事,看著那個女人嚥下最後一口氣,他緩緩伸出手將那雙不能瞑目的眼睛閉上,緩緩坐在她旁邊,低垂著眸子,輕聲呢喃著說道:“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呢……你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呢……”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唯一能告訴他答案的,早已經徹底死掉了。
他甚至根本就不想聽她的回答,所以才在見她的第一時間,將她的舌頭割掉了。
他不想聽到什麼苦衷,支撐他活下去的就只有報復了,若她有什麼苦衷的話,叫他怎麼選擇?
所以他也只是自言自語的問問,根本不打算聽到什麼答案。
這裡是那個女人的家,他很幸運,一天的時間竟然沒有人回來,讓他得以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將該做的做完。
一個人靜靜地不知道呆了多久,正在愣神間,門外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他回過神來,隨便在自己衣襟上將手上的血蹭蹭,他是在浴室裡殺人的,那個女人浮沉在浴缸裡,慘白的膚色,襯著一缸血水,還有一層玫瑰花瓣,這種場景真是極其富有衝擊力。
抬頭看看掛在牆壁上的鐘表,晚上九點三十一分。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前,透過那個小小的貓眼向外望。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自己在天堂的投影。
那個少年,應該就是他的哥哥,孿生哥哥。
應該是剛剛從學校上完晚自習回來,上身穿著雪白色的襯衫,下身是黑色的褲子,斜跨著一個耐克的書包,臉上是桀驁的神色,看起來玉樹臨風。
他應該很受學校的女孩子歡迎吧?這樣如同沐浴在陽光裡的精靈一樣的人啊……
接連殺父弒母都沒有讓他的雙手抖上一絲,但在看到門外的少年時,卻不知道為什麼,鬼的一雙手顫抖的幾乎捏不住門把手。
接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將門輕輕開啟。
少年想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到門終於開了,邁步就打算進來。
卻是迎面撞進一雙深棕色的眸子裡。
“額……”
那雙眸子卻如同凝冰,直直的看著他。
少年一下子驚喜起來,嘴唇抖著:“你你你……”
鬼突然間笑了,那笑好像融冰一樣,分外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驚豔!
至少面前的少年已經完全被驚住了!儘管應該是極為相似的臉,但那種氣質,卻天差地別。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