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吧,時間會慢慢填平中間的縫隙的,或許消失、或許在一起。」兩人互視,再說不上什麼。
方照環顧四周,這邊乾淨簡潔,雖然有些小角落不是那麼整齊,但整體來說這裡已經像個家,不像四個男孩的臨時宿舍,而他自己跟初善雨的住所也是,兩人共同維持的整潔與關係,有的時候會像角落一樣有點混亂需要釐清整理,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有時候難以打破,看似冷漠的冷戰期是保護色,無法理解與無法釋懷的過渡時期,過了是好,也許是壞。
「他們的問題比較大,你覺得阿海有喜歡你學弟嗎?不排斥不算數,也有很多人不排斥同性戀可以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如果有,不要動作,要是沒有還是逼著他們把話講清楚吧,感覺你那學弟很固執不會聽勸的。」初善雨說話的同時瞪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閃亮的存在,有相同固執的人呢。
察覺初善雨的視線,方照打趣道:「我每次看見你看它都想把更大的戒指套上去擋住。」
磨合了一年,終於找到中庸之道,接納梗在他們倆中間那位已經不存在卻極有存在感的人,偶爾還是有些吃醋不爽。
「那個不是二哥送的嗎?」方牧說完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也收不回了只能打著哈哈想呼攏帶過。
「你個臭小子!要也是對戒,你二哥我沒有那麼大方只讓他一個人戴戒指啦!」身為一家人的氣質在此展露無遺。
一直到傍晚十分,初善雨從隨身行李拿出從臺北帶下來的豬腳禮盒給方牧。
「你哥說這個很好吃,你會愛,帶了一盒下來分給你室友們吃。」然後兩人拍拍屁股離開了,猶如一陣風,桌上殘留餅乾包裝及殘渣。
現在大家也很少聚在同一個餐桌上用餐,方牧面臨畢業有論文壓力所以時常得在電腦前面與報告奮鬥,另外兩位還有三年聽說下學期課程有所變動正在努力準備調整,乖乖學弟也還有兩年相比之下相對輕鬆,只是最不常出現在餐桌上的反倒是他,心魔最大的也是他吧,總用懼怕的眼神看著阿海,每天冷凝著臉懼怕阿海的一舉一動。
方牧猜想,這種平衡可能快壞掉崩塌了,到時候也別說話有所表示嗎?
稍晚眾人陸續歸來,乖乖學弟如同往常進廚房奮鬥,濃郁得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氣飄出,方牧坐在客廳跟電視大眼瞪小眼,阿海的房門沒關,裡面一段一段的傳出網頁翻譯的英文電子讀音,正在勤學苦讀。
到底誰放任了誰?
方牧拿起手機打電話,待電話被接起,對著那頭大聲嚷嚷:「媽嗎?我跨年回家要帶朋友,三個!二哥今天有來通知我,我再帶一個乖寶寶回家讓你認識!」
高調宣示的聲音讓分別在忙的三人都湊過來,只差沒拍桌抗議,這行程是怎麼決定的這麼突然!
一瞬間有種恢復到以前和樂的狀態,方牧被三個人包圍,晉海手拿著筆,品管拿著浴巾,最可怕的是學弟拿著菜刀,方牧抖啊抖的不停,大聲反撲:「看什麼!最近死氣沉沉大爺我不爽,跨年該玩一下!」
大家還是瞪大眼睛看著他,手裡的東西還是舉著造成強大的壓力,每個東西都可以化身為兇器啊!
「我PASS可以嗎?學長們去就好了。」輕輕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自嘲意味濃厚,轉身離開前被人一掌抓住,再扳回正面眉心受到攻擊。
「不準。」氣勢強大拒絕完後晉海反倒說不出拒絕的理由。不需要說服、不需要理由,就是有缺一不可的感覺。「總之四個人,誰都不能少。」
是的,誰都不能少,直視胤華雙眼,很溫柔單純的眼神,以前總寫滿信任如今卻滿載哀傷,想把他眼睛蒙起來,不看見就不難過,晉海知道只有一個答案能讓乖乖學弟重新開心起來。
但是辦不到。
「好。」被抓住強制邀約心底隱隱愉快地笑了,久違的笑容在這一刻一秒掛回胤華臉上,猶如冬陽溫暖和煦,雖然日已西落,三人開心的揉著他的腦袋,中間不知道誰動手摳方牧的頭痛得他哀哀叫不停。
睽違已久的歡樂餐桌氣氛在今晚一點點一點點地爬回來,還不到以往熱烈,但有進步了,只要不崩壞一切會更好,方牧如是想著。
晚上睡前,晉海躺在床上想著認識以來的事情。
他真的很訝異乖乖學弟對自己是充滿愛的感情,就像他喜歡女生那樣的喜歡跟他同性別的自己,令人困惑驚訝。
每晚晉海的思緒都會沉溺在這片大海,把自己的想法繞暈。
從小到大晉海做事都像阿管說的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