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5部分

“是Yore?還有……竺敬瑛?”靠著的人驀然睜開了雙眼坐起身,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茫然的望向我們。

對上那對茫然的眼睛,我好像一下子被抽乾了身體裡所有的力氣,下意識的捂住了嘴,才不至於那麼早的流下眼淚。

我以為我可以面對他的,我真的以為我可以的。但是真正面對他時,那些“以為”如同弱不禁風的斷壁殘垣般,霎時間倒塌湮滅。轟然崩潰的聲音,嘲笑著我、諷刺著我。

“對,是我們。”Yore應了一聲,過輕的聲音彷彿怕是驚擾這一刻平緩的氣氛。

“呵呵,真好,你們都來了。”我看著他突兀地笑了起來,心狠狠的皺著。然後被他溫柔的詢問聲撫平,“竺……敬瑛,他們都說你今天要走了,是真的麼?”

“是真的。”Yore走到他身邊按住了他的肩膀,調侃著,“大家都企盼你早點好起來呢,看你現在這樣,真是不習慣。”

“呵呵,是嗎?我在這裡也快憋死了,明天終於可以出院了。”他勉強笑著,又把臉轉到了我的方向,“敬……敬瑛,為什麼不明天走呢?”

“這是很早定下來的事情了,而且在那裡也有事等著他。”Yore替他理了理被子,轉過頭對我點了一下。他都替我說了該說的。

“哦,是這樣啊。”他笑了笑,把頭別向窗戶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了一會兒,他又轉過頭來,疑惑全寫在了臉上,“敬瑛,怎麼不聽你說話呢?”

我真慶幸他已經可以把我的名字叫得那麼熟練了。

這句話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大概是心裡作祟,我覺得好像旁邊的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失去了表情。

我看著子言的臉,突然覺得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諷刺——他因為重擊造成的視網膜脫離以及現在更搞笑的失憶,而我因為神經壓迫變成了啞巴,多麼可笑?一個瞎子和一個啞巴的交流,若不是還識字,估計永遠沒辦法溝通了。

我用眼神阻止了Yore原本想要張口的動作,徑直走向子言,攤開了他微微握緊的手。即使是小小的碰觸,也讓這個不記得我的人露出了驚惶的表情,可我還是自顧自的寫下了那句:我失去聲音了。

這句話換來的是他更加驚慌的神色。

我是否該慶幸我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至少可以在面對他的時候不會因為顫抖的聲音洩露了心底埋藏的情緒。雖然,我差點就在碰觸到他的那一刻,壓抑不住揪心的疼痛帶來的戰慄。

似乎是很久了。當時間凝固了每一個人的表情時,他說,“他們都沒告訴我,原來你……”

多可悲。周子言,關於我的一切,現在的你只能用“聽說”來形容了。曾經的你,比我還要了解我呢。

當我走了以後,你還可以記得多少我這個“聽說是朋友”的人的點滴?

我真的好矛盾,那麼想讓你就此當做我從沒與你有過愛情,有那麼不甘心你忘記了我的所有。

“失憶”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碰到的,所以才有那麼多人把它寫進了小說,因為這樣的巧合只能用不現實來概括。可是這樣的巧合,又偏偏那麼湊巧的、可笑的發生在你身上,讓你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所有人,忘記了我。

其實這裡的每個人都可悲。被你徹底的忘記了,卻還是儘量的照顧你,即便只能用“父母”、“朋友”等的名詞來維繫空白的關係。而你與我,可悲的是,一個是受害者,一個是始作俑者。是我害你忘記了那些重要的東西,導致你像個剛有意識的孩童一樣費力的消化你已經不再明白的複雜關係。

“你們……可以出去一下麼?我想和敬瑛說說話。”他摸索著拽住了我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話語。

我望著他,只覺得他像一個盡力讓自己表現出成熟懂事的小孩一樣。

“可以啊,言言,你好好和瑛瑛說會兒話吧,那麼久沒見面了。”率先開口的是子言的媽媽,她站起來揉了揉我的頭髮,欲言又止的表情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

所有人都站起來走了出去,最後出門的那個叫楊曉琴的女孩忐忑的望了我一眼。我對她點了點頭。

她就是今後會代替我陪在子言身邊的人,所有人都在我的請求下欺騙子言說,她就是他的愛情。我以前就見過楊曉琴,那時我還在“時光”當服務生,子言帶她進來的時候我把她當做了情敵。可,她卻也是我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很好的女孩子,我想以後她都會把他照顧得很好,因為她眼裡有著和我眼裡一樣的感情。我那麼不甘心,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