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別急別急,這玩意咱著急也沒用。”司機師傅剛說到這裡,車載廣播裡又傳出了關於爆炸案的最新情況,司機把音量調大,然後不再出聲。
“下面為您播報XX小區煤氣爆炸的最近近況,在我們消防員的努力下現在大火已經撲滅,傷員已經轉移到了醫院裡,據悉此次爆炸是在該小區一棟樓的六樓,連帶的下面的五樓和上面的七樓直接坍塌,目前傷亡情況不是十分清楚傷員都已經轉移到XX醫院,但是大面積燒傷的人至少有四人,因為坍塌導致的傷員現在沒用具體數目,請大家等我們稍後接到的訊息,另外我們提醒廣大司機師傅們,儘量繞道行駛,避開該小區,以免造成擁堵。”
彭湃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褲子,這是他緊張的時候容易做的小動作,自己家在七樓,七樓……盧喆你到底怎樣了?
車行到距離家裡的路口還有百米的時候就開不進去了,彭湃扔下車錢拎著行李,就匆匆往家裡跑去,奔三的人了,不再年輕,少了年少的活力以及行動力,彭湃此時非常希望自己還有當年馳騁在百米賽場上的勁頭。
推開一群不知道是圍觀還是採訪的人,一頭鑽進了自己家裡的小區,就看自己家的那棟樓的六樓窗戶都沒有了,陽臺因為爆炸的衝擊力而扭曲,黑色顯示出剛剛被火燒的痕跡。自己家的房子整個榻了下去,整棟七層樓現在變成了分不清是五層還是六層的狀態。
單元門已經被警察圍住了,下面站著一群自己的鄰居只是因為剛搬來不久都還沒說上話呢。
“那個我能進去麼?”
“沒看見封住了麼?”一個警察指指警戒線。
“可是我家住在這啊,七樓!”彭湃就差喊了。
“進去也沒用,整個樓都沒人了。”
“那我愛人呢?”
“醫院呢唄!”
彭湃腦子嗡的一下。
“都是渾身是血的抬出來的,小夥子別愣著了,趕緊去醫院吧。”
渾身是血……
彭湃突然眼裡滿是紅色。
拽著行李去了車庫,把自己那明黃色的奇瑞開出來,直奔醫院而去。
盧喆,你特麼要是現在死,信不信我敢現在下去陪你!
手抖的厲害,方向盤根本握不住,眼前還是一堆鮮血,也許是盧喆的,也許是自己的,彭湃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快掛的時候,那個人在自己耳邊喊的就是這句話,“彭湃你特麼要是現在死,信不信我敢現在下去陪你!”
突然一陣的心慌,手一歪車撞上了旁邊的隔離帶,好在是週末而且不是上班時間,沒阻礙交通,不過這一撞,撞的彭湃眼冒金星,當年出車禍的記憶一下子翻了出來,身體受傷的部分開始疼痛。
“操,你特麼能不能有點出息彭湃!”罵了自己一句,又把車開了起來。
搖搖晃晃地開到了醫院,彭湃覺得這次事要是過去了自己得做下心裡輔導。
急忙衝進急診室,抓住一個護士就問,“剛才爆炸那些人,我,我愛人在裡面呢!”
小護士抬頭看看他緊張的樣子,推了下眼鏡,“你家幾樓啊?”
“七,七樓!”
“哦,重症監護室裡呢,做好思想準備吧,玉石板砸脊椎上了,能活過來也是植物人了。辦一下住院手續吧!”
彭湃聽完直接坐地上了,盧喆你特麼才剛30啊!手捂著臉淚唰一下就流了下來,他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麼容易落淚,就連上次盧喆要跟他分手,他也只是忍著唱了一首歌送他,沒流淚,從沒為這個男人流過淚。
活著,還是死亡,這兩個結果他覺得他都接受不了。
“好難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聲,嗓音有些沙啞。
彭湃沒動,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然後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微微用力,“好難看!”那個人又說了一次。
彭湃站起身扭頭看見那個人讓自己擔心的人,沒戴眼鏡,一身睡衣已經被血染的看不出本色,右手腕纏著紗布,不顧這是在醫院裡,不在乎周圍人來人往,更不在乎一個護士在等他辦理住院手續,彭湃一把抱住那個人,狠狠地摟緊了懷裡。
盧喆也摟住了彭湃,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不怕,不怕。”
能清晰的感覺到懷裡這個人在輕微顫抖。
盧喆看著一臉吃驚的小護士,抱歉一笑,“他是我愛人。”
小護士瞭然的點了點頭,走了。
彭湃什麼都沒問,從盧喆懷裡掙扎出來拽著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