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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植物人?!好陌生的名字!風揚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樣的名字?不能說話不能眨眼不能吃飯不能走路,不能哭不能笑,只能靠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的植物人,誰能相信?

我抱緊了身體,身體更佝僂了,好像只有一瞬間,我就把自己的身體抽乾了,變成了一個乾枯的老頭子。

那個像風一樣灑脫不羈,像雪一樣高貴輕靈的男子,我深情的王子,勇敢的鬥士,只有半天的時間,就活生生地變成了植物人。時間狠狠地報復了我,我們本可以有幾十年相守的時光,它卻趁我們不注意,彼此還在怨恨的空當,悄悄地把這幾十年偷走了,不過半天,只有半天而已。而我從認識他到愛上他,和他在一起生活,還不到半年。

時間,你說,你是不是太殘忍了呢?

我不敢去見風揚,我怕看到他失去神采的面容,我怕看到他被紗布厚厚包裹的頭顱,像我的右手一樣,它們看起來都那麼軟弱,脆弱的不堪一擊。風揚又怎麼可以倒下呢?

我想看看風揚,

想看到在汽車維修中心靠在柱子上優雅地吸菸的風揚,

想看到背影籠罩在夕陽的餘暉中,被淡淡的落寞和憂鬱纏繞著的風揚,

想看到冷冷哼著對我的吼叫不屑一顧的風揚,

想看到表情誇張地叫著“曹力你弄了什麼玩意兒給我”的風揚,

想看到流露出哀傷眼神,低聲求我讓他吻我的風揚,

想看到生氣地對我說“你不要命了”,又溫柔地說出“沒事兒,有我呢”的風揚,

想看到深情地凝視我,緊緊地擁抱我的風揚,

想看到憤怒地責問我為什麼背叛他欺騙他的風揚。

。。。。。。

想看到這麼多這麼多的風揚,可是我卻最不敢看現在的他。

我,沒臉!

絕望的盡頭是希望

風雷和曹力在醫院裡守著風揚,風雷不讓我進去見風楊,我只得在觀察室的玻璃窗外仔細看著插著各種儀器的我的愛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我甚至懷疑躺在這裡的只是風揚的替身,真正的風揚藏起來了,他怨恨我,不願意見我。我想永遠在這裡看下去,想陪著他度過他生命中的危機,可是我才是他最大的危機,我在這裡只會讓他不安,讓所有人不安,我只能灰溜溜地逃回家。

我媽見我渾身是傷地回來,嚇得臉色煞白:“輝啊出什麼事了,你跟別人打架了嗎?”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路上遇到搶劫的了,你兒子奮勇殺敵,與劫匪殊死搏鬥,說不定明天就能上報了,哈哈。”

我蹩腳的玩笑並沒能消除她的擔憂,她的皺紋更加深了,輕輕摟住我:“輝啊,你從小就是這樣,在外面被欺負了,回到家裡也不吱聲,故意裝給我看,讓媽以為你沒事兒,可是一轉頭,你的笑臉就沒了,偷偷地一個人上藥,你以為媽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受了傷,寧可自己忍著,也不想讓我擔心,你知不知道媽媽很心疼你?”

她抹起了眼淚兒,我把她摟得更緊了,下巴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頭髮:“媽,我沒事兒,我都這麼大了,不能總在媽媽面前哭鼻子啊。”

她提起頭看著我:“這次是不是也是別人欺負你了?你不能再騙媽媽了,跟媽說實話!”

我扶著她瘦弱的肩膀笑著說:“沒有,真是遇到打劫了,我沒騙您,只可惜我身上也沒什麼錢,他們嘗不到甜頭,就把我打了一頓。”

她見無論如何都問不出我的實話來,只得放棄,仔仔細細由裡到外察看了我的傷勢,捧起我的右手,仔細地撫摸著:“手受傷了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沒事兒,就破了點兒皮。”

她生氣了:“還騙我!破了點兒皮還用包得這麼厚?肯定傷得挺厲害,你什麼時候能讓媽媽省心啊?”她扭過頭去又落了淚,我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一句安慰的話也講不出,只能不停地說:“對不起,媽,對不起。。。”

我還能說什麼?我不能對任何人說實話,對李雲石,對風揚,對曹力,對媽媽,包括我自己,我都必須時刻偽裝,時刻用謊言防備著他們,欺騙著他們。我每天都生活在謊言中,遭受著良心的譴責和痛苦的煎熬,也許,我本身就是一個謊言,我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只不過為了欺騙他們,世界才編造了我。

我不能洗澡,我媽就給我打了一盆水,讓我坐在衛生間裡,她用手巾幫我擦後背。

“媽,如果我做了對不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