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累,啊——”她興高采烈地舉勺來喂。
我悲憤道:“不——我不是,為你考慮…你放下…”我被她強灌兩口營養奶,掙扎無果,累得側趴在床上直喘氣。
她歪頭看我,摸摸我汗溼的腦袋:“不錯,今天多吃了半碗,晚上買碗燉湯給你帶來。”
她開始收拾奶粉罐並去清洗食具:“我待會兒有培訓課,你不要在床上亂動,拉扯到傷口,一會兒張姐會來推你出去曬太陽。”
我側趴在枕頭上鬱悶道:“為什麼搞得好像我是個老頭子一樣?”
她“咯咯”笑起來:“我走啦,老頭子。”
我背對她揮揮手以示告別。
臨時護工張姐下午四點來叫醒我,給我喝了點東西,然後把我扶到輪椅上推我下樓曬太陽。
我在樓下遇上李峰,他抓著張姐問在哪裡可以查到病房,我就在他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他。
然後他轉過臉來,看到我,“譁”地悚然一驚:“老三!你怎麼這麼瘦?!”
我道:“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嘛…”他手上提著兩大袋東西,提起來些衝我努嘴:“喏,據說你現在只能吃流質食品,給你帶了點奶粉,大夥兒一起買的。”
我整個人都快要不好,憤然道:“是誰告訴你們的!?”
“你姐,”他坦然道:“她去找許世昌,她說許總奴役你。”
我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壓著怒氣咬牙切齒問:“她還說了什麼?”
李峰目光迷茫地回憶:“她說…你已經虛弱到如同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我怒道:“你們怎麼會相信這種鬼話?!”
李峰答道:“許總信了呀,哦!”他忽然想起什麼,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低頭去翻袋子,半晌後翻出一罐粉紅色的奶粉:“看,這是他買的!”
我難以置信:“他怎麼會跟著你們…這是什麼?”
李峰把罐子舉給我看。
奶粉罐上寫著三個大字:草莓味。
“你可以滾了!”我把奶粉罐拍開。
李峰抬著罐子磨我道:“開啟看一看喔,有驚喜等著你。”
我開啟罐子——滿滿粉紅色的票子。
我大喜過望,繼續翻下去——下面全是綠色的面值一元的鈔票或其他顏色的零錢。
“你們這群無恥的…”我罵道。
李峰“誒”一聲:“絕對不是我換的!”
我逼問他:“其他的錢呢?”
李峰狗腿道:“全換成了奶粉。”
我鄙夷道:“借花獻佛…你怎麼還好意思來?”
李峰道:“你以為許世昌好麼?那是提前給你的加班費,他下個月要去美國出差,他讓你身體好些了就去公司守著。”
“去美國?”我疑道,怎麼現在就確定了?
李峰衝我擠擠眼:“我好不容易打聽的,跟國安的人一起去,還帶著上次逮到的那個人。估計是去協商。”他高興道:“華宇真他媽牛!都已經跟國安搭上線了,指不定以後還會合作。”
這對我來說,完全不能算一個好訊息。
李峰對我說這句話,無異於對一隻老鼠說,太好了,家裡即將有一隻純種的波斯貓。
而且這隻老鼠方才在自己的某部內臟器官上切了一刀,跑也跑不動,逃也逃不了,兇殘的主人居然還想把已經半殘廢的老鼠提到波斯貓的鼻子前給它聞兩下。
我一直知道華宇是有背景的,可這種搭上國安的背景著實讓我措手不及,稍一思量,便不寒而慄。
若要不畏懼,必須去考慮最壞的後果。我不得不開始逼迫自己回憶有沒有黑過哪一位重要人物的電腦,答案是有。
我黑過軍隊的控制檯,篡改了周啟崇手機上的跟蹤病毒報告。
我黑過中央電臺的電塔,為了借訊號跟正在出任務的周啟崇視訊通話。
我還黑過國安某位管理員的電腦,用他的管理許可權到資料庫裡去找超智慧程式的資料。
……
罄竹難書。
雖然都不是什麼影響惡劣的事情,但那些地方畢竟都是國家內部系統,我若是真被抓到,雖則罪不致死,最好的結果也莫過於被招安。
我不是一個信守駭客公約——自由至上的人。
我不想被招安,但是更不想一個人坐牢。
我的腦袋亂了一整晚,卻因為剛被開膛破肚,半點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