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道訊息說她根本就已經瘋了,覺得那個男生還沒死,什麼事兒也沒有,但是家裡人覺得丟人,也不給她治,退學了之後就天天鎖在家裡。
所以,謝小徹覺得現在還心態正常,成績優秀的曲源泉真是個牛人。
所以,他儘量心態平和的對待這個矮子,即使他總覺得他的同桌對他懷有某種惡意。
再說了,有同桌幫忙接熱水,泡咖啡簡直太好了好嘛,當然,他自認為他並不是被收買了。
他覺得自己偶爾也還是幫幫同桌比較好。
於是,謝小徹中午忙完作業,伸個懶腰,伸手去夠曲源泉的水杯,發現曲源泉那趴在桌上,半睜半合的眼睛直直木木的瞪著自己。
白多黑少,一副馬上就要翻過去了的德行。
“餵你怎麼樣?”
然後他看見同桌了無生氣的眼球微微的震顫了一下,有氣流從喉嚨裡透過,卻只是逸散出了幾個不成調的音節。
“也?也什麼?原諒?”
再然後,他的同桌的眼黑迅速的翻了下來,恢復了生氣,一雙吊白眼冷冷的看著他。
“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沒事。”
“那叫醒我做什麼?”
眼睛終於閉上。
等等,謝小徹就震驚了,什麼叫叫醒?!那傢伙剛才是睡著的嗎?!他其實是在說夢話?!所以除了張飛,他謝小徹又知道了一個睜著眼睛睡覺的人類?!
本來這也只是個人的特徵,沒什麼好說的,但是謝小徹後來反應過來他同桌突然驚醒的時候,右手好像伸進了口袋裡,他就覺得真的無法直視曲源泉了。
雖然是個矮子,但是也太兇殘了吧,叫你一聲而已,你幹嘛要摸你的刀去。
而最令謝小徹難以接受的,是曲源泉在學校為那個自殺的男生舉辦哀悼會的時候,流露的神情。
並不是哀傷,也不是太多人會有的冷漠,甚至也不是惋惜或者是其他的,而是厭惡與苛責。
是因為看不起放棄自己生命的人嗎?可是那樣,有必要厭惡到那樣嗎?
謝小徹不是特別敢問他,他只是看見曲源泉站在拿著蠟燭學生們的後面,厭惡的一笑,然後反身就走。
揹著溫暖的光芒走開。走進為了追悼,而關掉了燈,已經一片漆黑的教學樓。
但是這都沒什麼,已經是高三了,謝小徹的精力在就集中在了備考上面,那個古怪的矮子做了他大概半年多的同桌,然後一場高考,各自東西。
吃散夥飯的時候,曲源泉沒有來,他也不知道他考得怎麼樣。一群男生喝的亂七八糟,女生們又是哭,又是笑的。謝小徹沒有加入K歌的環節,他覺得自己已經頭重腳輕了,走出餐館就摔了個狠的。
有人把他扶了起來,遞紙巾給他,謝小徹摔得七葷八素,只是覺得那個好心人眼熟得很,說了聲謝謝,還大著舌頭問人家是誰。
“弄成這個樣子,簡直不是謝小徹。”
“你…你誰啊。”
“誰知道呢,你這樣回不去吧?”
“胡說!”
但是那個傢伙還是攙著他,一直堅持把他送回家,謝小徹特別納悶兒為什麼隨便一個路人都知道自己住哪裡。但他唯一清楚的是,這樣子回去,他媽不廢了他!死死的扒住路燈的杆子就是不走。
“真麻煩啊。”
那傢伙說。
然後他似乎打了誰的電話,謝小徹最後又醉又驚恐的被自己的媽媽接回去了。
他回頭仇恨的看那個奇怪的路人,卻看到對方在明亮的路燈下,向他微微的點頭,然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是誰啊,奇怪,他最後醉醺醺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