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死繃著臉但笑意還是從每條皺紋裡呼之欲出這麼扭曲了。
但凌老頭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標準。
於是凌飛小盆友的熱情在回家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裡流失殆盡。之後的時間父子倆就是坐沙發裡看新聞聯播天氣預報焦點訪談黃金劇場。
“怎麼忽然就回來了?”最終,還是凌老頭沒繃住。誰讓他先愛上了呢,從護士把這玩意兒拿給他看的那一刻,他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想回來就回來了唄。”凌飛叼著冰棒,砸吧得津津有味。
“不是跟你說過這邊還不太平麼。”
“那邊也不太平啊,我出賓館的時候還看倆人在馬路上打架呢。”
“……”
“老頭兒,你要高興你就樂,這麼扭曲著容易面部痙攣。”
“我先給你打痙攣了!”
就這麼,淩氏父子開始享受他們獨具特色的天倫之樂。
天倫完,已經九點多了,夜幕低低垂下來,像給這個世界擋上了窗簾。凌飛問凌老頭兒你還不睡?凌老爹哼哼兩聲,不語。凌飛又問,我媽的照片你還有麼,給我一張。凌老頭依舊安靜,不,是比之前更安靜了。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父子倆都沒再說話。只分踞在沙發兩端,靜靜看著家長裡短的國產電視劇。
凌飛在別墅裡一宅就是大半個月,除了吃飯睡覺看電視,就是看電視吃飯睡覺。偶爾也去老頭兒的書房裡呆呆,可那整排整排的厚黑學類讀物實在讓人糾結,好容易找個講故事的,還是成功學寓言,弄到最後凌飛只能去啃不知啃了多少遍的三國演義紅樓夢。
他曾是個積極向上的創業型文學青年,雖然連他自己都幾乎快要忘了。
凌老頭在家辦公的時間明顯多了起來,自然也少不了廖秘書在旁幫襯。剛見凌飛的時候廖秘書說,喲,氣色不錯。後來觀察幾日,此人又下了第二個評價,喲,變老實了。再後來什麼懂事了聽話了貧嘴了各種形容詞都被廖秘書拿來用了一個遍,終於此君下了總結陳詞:東北真是塊神奇的土地。
凌飛覺得這話很彆扭,弄得自己好像不是去度假療傷而是去勞動改造。
宅在別墅的日子雖然枯燥,卻有種微妙的舒坦。沒電腦。沒網路。沒電話。沒人找。這樣的時間空間幾乎像與世隔絕,卻又好像整個人都被減負了,從裡到外的輕鬆。
筆記本就在書房,他沒半點碰的慾望。
電話就在外衣口袋裡,飛行落地後再沒開過機。
他好像回到了原始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循規蹈矩,恬然幽靜。
但,凌飛畢竟不是陶淵明。確切的說,他更像李白。當然,只論性格,不論創作水平。所以某個蠢蠢欲動的夜晚,當他無意識拿了罐啤酒當可樂喝完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