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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個孤零零的未接來電。

他對著手機螢幕出了一會兒神,然後按下了回撥鍵。

# 6 2013…04…29 16:16

二十六

鈴聲響不久便被接起來了。不知是因為經過的中轉基站數量減少,或者只是心理因素的影響,李斯諺覺得施以永的聲音格外清晰:“李斯諺?”

“嗯。”李斯諺應了一聲,眉眼都不自覺地柔和起來,“你在哪兒?”

“四平莊,”施以永的聲音先是壓得低低的,像是怕吵醒別人,而後似乎是走到開闊處了,漸漸放得開了,語調裡的興奮也藏不住了,“你呢?下飛機了?我去接你?”

“這麼急?想我了?”李斯諺嘴上調笑著,心裡卻也明白,就算是先做過心理準備了,自己的激動怕也是有多無少的,“還是我去找你吧,你把公交站名報給我。”

“等一下。”

李斯諺聽見對面的人答了一聲,然後便聽到了吱呀的推門聲,遙遠的犬吠,施以永的呼吸聲,還有急促的風聲。

然後風聲停了下來,施以永喘氣的聲音更明顯了。他頓了一下,調勻了呼吸,向李斯諺報了個站名。

李斯諺應了下來,發動車子開過去。

他能猜到施以永剛剛的姿態。他在奔跑,緊握著拳奔跑,手臂上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

跟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車前的大燈照出一個頗為破落的公交站牌與孤零零站在站牌旁的人。李斯諺踩下剎車,從車窗探出頭去,對著對方喊:“施以永!”

那個人果然便跑過來,手機還舉在耳邊,忘了掛掉。

李斯諺摘掉耳機,抬眼看著站在車門外的施以永。他的發聲器官全部被洶湧的情感堵住了,竟然一時啞口無言,只是朝著對方,伸出了雙手。

施以永從善如流地躬下身隔著車窗抱住了他的肩膀。

“好久不見,李斯諺。”

“……好久不見。”

李斯諺在施以永與大副住下的家庭旅店裡加定了一個標間。前臺的小姑娘玩著手機,也沒查身份證,只抬頭瞥了他們一眼,目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一轉,便遞來一串鑰匙。

鑰匙上貼著的標籤是“大床房”。

李斯諺知道這是誤會了,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願。

萬一大副大概會很麻煩。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惡意期待著大副發現的情境。獨佔欲幾乎充塞了他向來廣闊的胸襟,他竟願意不管不顧地公諸天下了。

我李斯諺,與這個男人,是相戀的啊。

熱血上頭只是一秒鐘,李斯諺進了房間便冷靜下來。

他知道牽著的那隻手在顫抖。厭惡?緊張?興奮?李斯諺不想問。他回頭看著施以永,對方表情平靜,若不是李斯諺太習慣觀察,也太習慣這個男人,幾乎就要錯過他輕微抽動眼瞼的動作了。

真是個笨拙的人。

李斯諺用上自小跟著大院站崗武警學來的擒拿招式,將毫無警覺的施以永摔上了床,隨即自己也撲了上去,將人抱個滿懷。

身下的人下意識便要掙扎。李斯諺也不反抗,安靜等著施以永的動作。果然,施以永剛屈膝要撞他的腰腹便停了下來,臉上表情掙扎一會兒,終於是還原姿勢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李斯諺笑著騰出右手揉開對方深皺起的眉頭:“施哥怕我?”

施以永沉默地搖搖頭,直視進他的眼睛:“不怕。”

李斯諺於是伸手慢慢往下探,撫上了施以永的鎖骨。隨著他的動作,身下的軀體明顯僵硬起來,卻自始至終沒有反抗。

李斯諺嘆了口氣,放棄了挑逗,翻身側躺在施以永右側,右手順勢隔著他的胸膛搭上他的左臂。

那裡有一處非常顯眼的刀疤,傷口的肉還沒長好,扭曲的痕跡難看得很。

“怎麼弄的?”

施以永愣了一下,似乎還沒從突然轉化的氣氛中反應過來,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著李斯諺。

李斯諺閉上眼睛笑笑:“困了,聊聊天吧。這傷怎麼來的?”

施以永語調放鬆下來:“那天,趙叔兒子一家來鬧事,場面太亂。”

是施以永掛他電話那天。

李斯諺抿了抿唇。他沒想到,在他忙著抑鬱的時候,施以永竟受了傷。

那樣的傷口,想來當時應該流了很多血。李斯諺皺起眉,手指慢慢撫過那道傷疤,想象著持刀的婦人砍上施以永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