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見他,好嗎?”我突然覺得力氣被掏空了一樣,我之前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失去另外一個人可以如此痛徹心肺,我們還沒有正式開始呢,怎麼能夠就草草收尾呢?昀森,無論如何我都相信,在交換彼此的真心之後,你不會辜負我。
“爸因為阿森的事心臟病突發也入院了,現在一直由玲姨在照顧,雖然長輩都不希望你知道這件事,但我想,阿森會高興看到你的,也許……也許他明天就醒過來了呢。”錢永迅速站起來去開門,“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他。”
“謝謝。”我的胸口發悶,好像要裂開一樣快要不能呼吸,原本我等待的是一個熾烈的吻、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永久的答案,可是現在,冰冷的醫院告訴我——一切都化整為零,這樣的轉折太過突兀和拙劣,我怎麼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病房裡只有哭腫眼睛的阿齊和一個護士,當她抬頭看見我站在她身後的時候,慢慢地投進我懷裡哭起來,只有抽泣聲,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在看到昀森第一眼時,眼淚就已經止不住下來了,他還是那麼漂亮,像隨時會睜開眼睛衝我狡黠地一笑,然後說:“怎麼,這樣就被嚇住了?”阿齊的淚水落在我的手背,也灼傷了在場人的心。
“阿齊,錢永,能讓我單獨和昀森待一會兒嗎?”我吸了下鼻子,在床邊的座位坐下,“就一會兒。”
阿齊點點頭,拉著錢永走出病房,護士替我關上了門。終於,我見到了他,終於,我們又在一起了。他沒有違背承諾,我也沒有。
“昀森,昀森……”我將臉埋入他的手心反覆叫著他的名字,“昀森,你是要準備離開我?”
“昀森,你不想給我們再多一次機會嗎?如果你一直睡下去,我們會散失找不到彼此的,那樣的話,無論是舊金山還是香港,都變得沒有意思了,你知道嗎?”
吻著他的手,用我的心企求他醒來:“我以為我不會在乎將來,也不會想我們到底能走多遠,可是現在我要告訴你——我非常在乎你,比你想象的更在乎。我以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是沒有期限的,所以放心地去任何地方,可是自由是有期限的,你知道我在原地等你,就要信守承諾按時回來,你說我們會在一起,我是真的相信!”
“昀森,快睜開眼睛,別再折磨大家了,你知道不痛快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們該有新的生活,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一直住在一起,如果你真的要離開我,也請看著我的眼睛說,不要撒謊啊,我看得出來。”
我願意就這樣一直呼喚他,直到他恢復意識為止,我也確實這樣做了,沒有人可以拉得動我,我決定守著他,一步也不走開,我想他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是我。
最吃驚的就是母親了,她來病房看見我的樣子,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突然哭起來,非常傷心,像個孩子一樣毫無節制地流淚,我衝她笑了笑,走過去輕輕摟住了她,輕輕拍她的背。我那一直美麗、意志堅強的母親,這段時間的打擊太多了,她可以陪我快樂陪我難過,但我不能讓她陪我絕望。
“震函,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你,只要你找到最適合你的人,只要你幸福就好。”
“我已經找到了,沒事的,他會醒的。”
“你需要休息知道嗎?”
“我知道……”
兩天後,等腦子稍稍能夠運轉,我拉錢永趕到警局瞭解情況,原來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是艾莉的哥哥,我還跟那個混蛋有過一面之緣,就在我回香港與昀森相識的第一晚上,在酒吧,那個我連中文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的哥哥。她曾將我和昀森連在一起,而現在,也是她生生將我們的聯絡斬斷。
之前艾莉因為昀森提出分手,而自殺過一次,她的哥哥撈仔一直對昀森懷恨在心,後來因為昀森出國,他屢次堵截未果積鬱很深,這一回看見新聞掌握了昀森的行蹤,所以專程上門來尋仇。可怕的是昀森當時根本沒有防他,也沒有想過會受到這樣惡意的攻擊。
像一幕差勁的電影結局,像仲夏夜一個短暫的美夢,從得到的那天起就註定有一天要失去,這算什麼?是懲罰還是禮物?如果昀森是上天給我禮物,就不應該收回他。
再次見到宋啟山,身份立場卻不同了,可能是我夠落魄,所以連他都沒有說什麼,對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就踏著沉重的腳步出了病房。現在對我們來說,什麼樣的壓力都不是壓力了。
那天,錢永來勸阿齊回去休息,阿齊突然轉身對我說:“我知道哥在美國有個愛人,他甚至在媒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