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我也陪你不吃”。高悅攤手:“那我們吃什麼吶”。
他們住的地方不幸不在除比薩餅店之外任何其他餐館送外賣的地區。高悅躺在床上,打了幾個電話後氣憤地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安靜了一會,“呀嘿”大叫一聲,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嚇了邊上的路德一跳。高悅大喊:“我們是不可能被如此餓死的”。
附近的美國超市有豆腐賣。高悅很久以前就看到,但是從來沒想到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決定自己做飯,要好吃、要快、更重要的是要好做、安全,腦子放電影一樣一瞬間閃過幾千副各種中國菜、外國菜的畫面,最後定格在兩個畫面上:肉末豆腐、西紅柿炒雞蛋。
路德對這兩個菜都很滿意,反正恭維話不要錢,流水一樣對著高悅潑過去,高悅明知他虛情假意,仍然興致很高。從此接過了大廚這個光榮的任務,順帶著兼職採購食品。他是財迷的人,當了幾次冤大頭之後,在朋友的提醒下很快注意到超市促銷折扣券的妙用。從此他非折扣不買,反正幾個超市各種東西輪流打折,雞鴨魚肉輪著吃也不單調。
路德看到高悅認真地皺著眉頭在幾個附近超市的網站上比較折扣菜就好笑,打擊道:“你的考試要是也這麼認真準備就好了”。高悅充耳不聞,過一會一本正經地說:“你不要打擊我,我在為我們家省錢”。
路德坐沙發上大腿翹二腿:“你繼續”。高悅心裡不平衡起來,放下筆記本湊過去:“既然是我們家的事情,我們一起來找折扣券”。路德作求饒的樣子:“我不幹”。高悅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跟我一起都不幹”?路德看著高悅天真無邪地笑臉,心知肚明如果膽敢說不,下一秒鐘這張臉就會變成夜叉,垂頭喪氣地口是心非:“蜜糖,跟你幹什麼都有意思”。高悅口鬥勝利,心滿意足,見好就收:“算了,你就吃現成吧”。
黑毛歸誰
在家務事上,高悅和路德有默契的分工。和吃飯相關的事情歸高悅,路德負責打掃整理廚房以外的公共空間。衣服是私人用品,雙方個人負責個人。路德的東西永遠分門別類,井井有條。高悅在男的裡算整潔,但是有時會懶散,比如短褲到處扔。路德看到,不會幫著收拾,會提醒好多遍。高悅聽得煩也沒辦法。
一個特殊的地方是廁所。高悅的意思是兩人輪流值日,每人負責一個禮拜。路德不知為什麼極端不喜歡這個辦法,堅持誰弄髒誰立刻清潔。事實證明這種制度居然工作得不錯。開始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高悅有時看髒的程度不厲害,偷懶一走了之。和路德吵了幾次,偷偷自動把標準調高。
一番磨合後,他們對浴缸的清洗作了嚴格地規定:無論誰洗澡,無論什麼情況,必須在洗澡後立刻清潔浴缸。浴缸如果常洗的話很容易保持,不到半分鐘就夠。事實上,如果有問題,非常容易區分責任:黑毛一定是高悅的,其他顏色的毛肯定歸路德。
一次,高悅才出浴室,路德進去後大呼小叫:“這些黑頭髮是怎麼回事”?浴缸裡確實有些黑毛。高悅明明洗澡後洗過浴缸,也許是洗得太馬虎,他老老實實賠罪:“抱歉,我可能沒洗乾淨”。路德正脫光了淋浴,也不停水,撇嘴道:“你肯定沒洗,這麼多毛”。高悅很委屈:“我確實洗過了,沒洗乾淨而已”。他看路德還有話說,知道這傢伙墨跡起來挺煩人,立刻彎腰打掃。路德故意大腳踩來踩去搗亂,差點踏到高悅的手指。高悅一把撈住他的毛腿,罵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光著掀翻”?
高悅留了個心眼,把黑毛留了幾根出來帶到學校。如果是頭髮,似乎太短;也不打卷,不象其他部位的毛髮。他的實驗室有強力化學溶劑,把黑毛放進去,果然黑顏色被溶解下來……這分明是衣服上的黑線。他照了相,氣勢洶洶地去路德的辦公室興師問罪。路德在事實面前不得不低頭認罪:“我今天換的衣服是黑的”。高悅不依不饒:“那你早上還想踩我手”?他眼珠一轉:“為了公平起見,你要受懲罰,罰你清理浴缸一個禮拜如何”?路德理屈,但是不是好欺負的人,立刻討價:“三天如何”。高悅漫天還價:“倆禮拜如何”?路德看高悅不讓步,認命道:“那就一個禮拜吧,不過”,他努力把損失減少到最小:“晚上你別做豆腐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高悅的眉毛立起來:“我的飯你不是天天說好”?他做飯勁頭很大,專門上網找資料、菜譜,花樣翻新,雖然主菜基本是豆腐。路德陪笑:“不是怕你累嗎”?高悅反駁:“不累”。
晚上,高悅做飯的時候出了僻漏:密封圈壞了,水咕嚕咕嚕從櫥櫃裡往外流。高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