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承認錯誤:“確實如此,你提醒的對”。高悅嚴肅地繼續:“此外,你還有一個問題”。路德聞過則喜:“什麼?你說”。高悅道:“你有時候話確實太多”。路德大喊一聲,把高悅往床下踹,大叫:“我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打架”。
生日
再下一週是路德的生日。下午,高悅提早兩小時離開學校,採購、準備晚飯。因為不是週末,高悅不想弄得太複雜,就偷偷定了個蛋糕、買了蠟燭,打算兩個人小規模在家慶祝一下。這些安排他事先保密,打算到路德回家來個驚喜。
正忙活,路德打來電話,興奮地大叫:“悅,你能想象今天我在辦公室遇到什麼事情嗎”?高悅聽他很高興,湊趣道:“肯定是很好的事情”。路德快速地說: “一個小時前,我們這裡實驗室管理員進來,問誰用了儀器沒清洗,然後讓我跟他走一趟”。高悅介面說:“你不是一般做計算機模擬嗎?很少去實驗室”。
路德說:“是啊。跟他進了會議室。一進門,我們全組學生在裡面圍著個大蛋糕高唱生日快樂”,路德興奮地說:“他們給我組織了一個驚喜生日派對”。高悅 “哦”了一聲,想:幸虧自己也作了準備,要不然連路德實驗室同學都比不過,成何體統。路德接著興奮地說:“他們把我所有的朋友都請來了,不光是我們實驗室的人,所有的人,其他實驗室的人”!
高悅本來心情很好,聽到這裡心裡無端發酸:“所有的人”,貌似不包括自己。在路德的“正式”朋友面前,高悅一直是作為普通室友被介紹的(在高悅的朋友面前他也這麼介紹路德)。這樣的生日慶祝當然沒高悅這樣一個“地下情人”的份。
路德那天在學校的生日慶祝會上吃了很多蛋糕。實驗室裡,大家藉機聊天、放鬆,很晚才回家。高悅冷清清地在家裡等著,聽見門一響,從沙發上站起來,演戲一樣大喊:“撻達,驚喜吧,生日快樂”。路德看到桌子上的大蛋糕、蠟燭,非常高興,抱住高悅說:“謝謝你,我今天過兩次生日”。
高悅看到路德高興,原先一點的灰色想法無影無蹤,笑著說:“雖然不是第一個生日蛋糕,希望你也喜歡”。他忽然憤恨自己為了省點錢,沒有訂最高階的蛋糕,估計檔次比路德實驗室的高不了多少。路德回來之前已經很飽,但是還是興沖沖地切了一大塊蛋糕。高悅看他有點勉強,說:“你要不餓就別吃這麼多,會難受的”。路德吃得一嘴奶油,說得話也甜得象奶油:“我喜歡吃你的蛋糕,可惜我在實驗室吃了些,否則我要把你的蛋糕都吃掉”。
晚上兩人開啟大窗,坐在客廳裡,對著下方的萬家燈火,品著高悅特地買的紅酒聊天。高悅感嘆:“我們好象很久沒有這麼坐著聊天了”。路德點頭:“我就猜你前兩天神神秘秘地,會有我的生日晚餐,否則我就跟實驗室的人去酒吧了”。高悅問:“如果你回來發現我沒有準備,會不會生氣”。路德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才說:“不知道”。
這是誠實的回答。高悅點頭。他想:跟男的過日子說累也累。不說自己準備路德的生日,但凡路德的表現大大咧咧一點,比如跟朋友一起去酒吧,高悅可能就要對著一桌子蠟燭、蛋糕鬱悶。如果如此,路德可能又會覺得高悅小肚雞腸……換高悅也一樣會這麼想。高悅自己也是男的,條件也不差,如果遇人不淑,真犯不著受這樣的氣。在正常的世界,如果能找個脾氣好的女的,這些問題就好解決得多,就是有問題,也是正常的問題。
高悅忽然意識到:原來正常的世界裡,直人的生活可以很自然、簡單;而反常的世界裡,即使普通的生活細節也可以很累。同志世界的天空不但沒有玫瑰色的玻璃護罩,恐怕路途上還充滿荊棘。
路德不知道高悅為什麼話少起來。他逗了高悅幾次。高悅懶得玩心眼,乾脆不張口。路德蹲在高悅面前,問:“蜜糖,你是覺得我回來晚了嗎”?高悅看路德這麼關心的樣子,努力把腦子裡各種自私的想法趕開,微笑著說實話:“剛開始有點,但是現在跟你說話,早沒有了”。他頓了一下,接著解釋:“我在想,我們兩個本來是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的人,這麼甜美地生活在一起,我以後要對你更好些”。
路德的眼睛在燈光下發亮,說:“我才吃的蛋糕,我的舌頭是奶油味道的”。
高悅不明所以,問:“什麼”?路德親了上來。狠狠地親。他們很少長時間親嘴,但是這次破例。高悅嘟囔著:“根本沒有奶油味”,但是聲音很快被悶住。高悅親之前沒有準備,先於路德氣不足。他的後腦被路德捧著,掙扎出來,劇烈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