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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如怒潮般湧來。

少年時,他就懂得貧窮的涵義和自動順從——順從於那些高傲的、白面板的外國人。但從第一天起,他就下定決心,要在這個世上站起來。他選的路是他所熟悉的:海。他成了海船上的一名底層水手。他的船往返於從阿曼Dhofari省的馬西拉島、Sallah到波斯灣尖端的科威特、巴林諸港間的海岸。憑著伶俐的頭腦,他學到很多東西。

他了解到總有些人會有一些東西要賣,並打算便宜買。而在別的什麼地方,也總有什麼人打算買一些東西,並願意出高價。處在這二者之間的機構叫海關。透過走私,他發了家。

旅行中,他見過許多讓自己讚賞不已的東西:上好的織物、掛毯,伊斯蘭藝術,古本可蘭經,珍貴的手稿和大清真寺的壯麗。他也見過其他讓自己鄙夷萬分的事物:有錢的西方人,太陽下粉紅的豬臉,穿著小比基尼的噁心女人,醉醺醺的懶漢,所有的不義之財。

海灣國家的統治者也從沙漠裡黑色的錢流受益,這一事實也未逃過他的眼。他們還以西方式的生活為耀,喝進口的烈酒,睡金髮的婊子,他所鄙夷的也有他們!

四十五六歲時,也就是俾路支小男孩在瓜達爾碼頭等他的二十年前,費薩爾·本·塞利姆身上發生了兩件事。

他攢夠了錢,終於有了一隻完全屬於自己獨桅商船搞木材貿易,船出自阿曼蘇爾港最好的工匠之手,起名叫Rasha,“珍珠”的意思。還有就是他成了一個熱忱的瓦哈比信徒。

當那位新的先知站出來,奉行馬杜迪及賽義德·庫特布之教誨時,他們對異端邪說和墮落行徑宣戰展開JIHAD,而他也加入了其中。當年輕人去阿富汗跟不信神的蘇聯人戰鬥時,他為他們祈禱;當另一些人駕駛民航機撞入西方的財神之塔時,他跪地祈禱:他們必會進入安拉的花園。

對這個世界,他保持彬彬有禮、小心謹慎,過著節儉的生活,是誠懇的真珠號船長及船主。他的生意往返於整個海灣沿岸並深入阿拉伯海。他不去找麻煩,但如果一位真正的信徒來尋求幫助,無論是資助還是安全通道,他都會竭己所能。

他曾引起西方安全部隊的注意,起因是基地組織在沙特的一個活躍分子與哈德拉毛被捕並在利雅得牢房裡供出了一切,這人透露出那些送給本·拉登本人的最高的機密,僅口授給能記下資訊並能在被捕前結束自己性命的傳信人,而這種資訊是透過船隻送出去的。信使將被送到俾路支海岸,再從那裡帶著訊息北去前往瓦齊里斯坦的某個無人知曉的洞窟,謝赫就藏身在那裡。而送人的船,就是真珠號。在三軍情報局的配合協助下,船未遭攔截,只是予以監視。

費薩爾·本·塞利姆帶著一船迪拜自由港弄來的大家電抵達瓜達爾。這些冰箱、洗衣機、微波爐和電視會以只相當自由港外零售價很小一部分得價格賣掉。

他受託把一船巴基斯坦地毯運回海灣。這些地毯出自還是小男孩的奴工的細小的指尖,它們將被送到那些買下了迪拜和卡達外海島別墅的西方富人腳下。

他嚴肅地聽那傳訊息的男孩講述,點點頭,兩小時後,他的貨安全上陸,未遇巴基斯坦海關打擾,他留下真珠號讓自己的阿曼水手負責,自己安詳地步行穿行於瓜達爾前往那座清真寺。

和巴基斯坦人作了多年生意,這位莊方有禮的阿拉伯人能講一口出色的烏爾都語,他和阿訇就是以這種語言來交談。他呷著茶,品些甜點,在一塊小布帕上拭拭手指。這一切的同時,他頷首打量著那阿富汗人。當聽到逃離囚籠處時,他露出了讚許的微笑。然後他換成阿拉伯語。

“我的兄弟,你要離開巴基斯坦?”

“這裡無我容身之處,”馬丁說。“阿訇是對的。秘密警察會找到我並把我叫還給喀布林的狗子。不等那時,我就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憐人,”卡達人喃喃道,“如今……這種日子。那麼若我把你帶到海灣國家,你要做什麼?”

“我要找其他真正的信徒,竭我所能。”

“那又是指什麼?你能做些什麼?”

“我能戰鬥。我準備好為安拉的聖戰而死。”

莊方的船長想了片刻。

“地毯黎明時分裝貨,”他說,“要花上幾個小時。它們必須在甲板下方好,防止海水濺到。然後船就會出航。我會近距離經過海港防波堤的盡頭。如果一個人從海堤跳到甲板上是不會有人注意的。”

老船長例行告別罷,走了。天黑後,馬丁由那個男孩帶路去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