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白玉霜也加入了對賀從怒目而視的行列。
賀從賴著臉皮建議,“反正回不去,不如我給你們講講今晚的奇聞異事!”
兩人不支聲。
賀從再問,“你們到底要不要聽?”
“小白你聽不聽?”
“樂正你聽不聽?”
“不聽那我講了啊!咳咳,事情它是……”
樂正繼沒好臉色地回頭堵了一句,“you shut up!”
“那老子閉了啊!”
片刻之後賀從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真的不想知道我看見了什麼,你們會後悔的!”
“再不閉嘴你會後悔!”
居心
縱然賀從深情並茂地講述了他深更半夜在校園裡晃盪時遇見的一樁風流豔事,講的時候大家都樂哈哈,但過後宿舍的氣氛還是有些微妙。
這微妙主要體現在,賀從一個往常十分豪爽大氣的爺們兒,最近一段時間那臉色豐富多彩地嚇人,真正做到了翻臉比翻書頁還快的程度。關鍵是他大多時候翻出來的一頁都是悲劇,一天二十四小時裡十四個小時陰沉著臉,八個小時用來睡覺,剩下的兩個小時情緒在多愁善感和哀嘆之間徘徊。
白玉霜忙得人仰馬翻,根本沒有時間仔細勸解。一方面俱樂部要和別的社團聯合搞活動,他得忙著申請場地,找各種負責部門簽字批准,他還得和章如兩個準備活動物資,在預算範圍內把事情搞定,得到處跑;另一方面,葉翼的小店面臨開張,他已租下門面,忙著他們的技術活兒,他和章如這些小嘍囉得到處給他跑小腿。
他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三瓣來用。
他也經常和鄭凱混在一起,鄭凱總是有很多熟人,哪怕是批發市場後面的小吃街上賣臭豆腐的老奶奶,他都說得上話,能讓人家十塊錢給他十一塊臭豆腐。
他和鄭凱坐在小吃街等著臭豆腐的時候詳細仔細認真嚴謹地對賀從那晚看到的八卦進行了推測,並整理出了一個版本。
賀從當時說的是,“我靠,葉翼學長原來是背背山上下來的!而且和他相好那男生瘦的竹竿一樣!他們在荷花池中間的那個小亭子上約會,親吻,場面十分……嘖,激情四射!後來兩人吵架,掙扎,拉扯,擁抱,掙扎,拉扯,擁抱,再掙扎……”
樂正繼當時被一口水嗆到,打斷賀從的話頭,“講重點!”
“重點就是葉翼學長那叫個情深似海,整個過程都是那個竹竿一樣的男生在掙扎,葉翼學長在拉扯在擁抱,哎,小白,你和葉翼學長高中是校友,又在一個俱樂部,難道沒有聽說這事?”
白玉霜舔舔嘴唇使自己冷靜下來,“我覺得,你看錯人了吧。”葉翼一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而且之前還和他們一起吃了飯喝了酒,最重要的是,他還在回宿舍的路上把自己拉在樓宇的陰影裡不明所以的又吻又抱,在轉眼的瞬間,同一個夜裡,他怎麼可能又和另一個男生拉拉扯扯,並情深似海呢?
而且當年他一聲不吭就離開的原因,就是自己這個同性兼小弟的人的告白嚇到了他,他排斥這種事,又怎麼會在分別三年之後,和另一個男生弄出一副激情四射的場景?
固然,他是為了說服自己。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葉翼學長沒錯!”賀從有些時候根本不會看人臉色,他罔顧樂正繼警告的眼神,理直氣壯地辯解,“而且那個竹竿,哦不,那個竹竿一樣瘦的男生管對方叫葉子,那你說那人不是葉翼學長是誰?!”
白玉霜強迫自己冷靜,但理智已經不受控制,他隨口而出,“葉翼還有個哥哥,叫葉翔,和葉翼很像,也許是他。”隨即反應過來不能為了替葉翼辯解就在背後說人閒話,趕忙改口,“也許是別的姓葉,又和葉翼身高體型差不多的人呢!”
有樂正繼在場,這場討論不了了之。白玉霜卻心裡存疑,他是有那麼幾個機會,和葉翼單獨相處在一起,他可以趁機問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每次看著葉翼忙地眉頭緊蹙,急匆匆的神色,他都沒法使自己張口問葉翼這樣一件與工作無關的,鬧心的事。
好在還有一個鄭凱,不管怎麼說,這人比自己先上大學,就算他不是很在意葉家兄弟在學校的動向,但他認識的人多嘛,指不定就能知道點什麼。
事實就是他找鄭凱就是懶貓碰到半死的耗子,鄭凱對這事還真是略有耳聞。在兩人經歷了廣泛收集材料,仔細篩選資訊,合理拼湊訊息的階段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那晚賀從在荷花池的小亭子裡看見的,真的是葉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