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霜守著圍在自己腳邊的行禮站了一陣,伸手摸摸自己臉頰,還是發燙,又狀似隨意地往剛才三個人談話的地方看一眼,葉翼還像槍桿一樣長身立在大太陽底下,似乎還是剛才走開時那個懶懶的姿勢,但似乎又不是。他要再看一眼,就見一個女生甩著馬尾辮跑過去遞給葉翼一瓶水,而後踮起腳尖,雪白手臂往葉翼脖子裡一挽,在葉翼耳邊說了些什麼,葉翼笑了,露出白生生的牙齒在太陽下泛出冷光,而後兩個人一起說說笑笑,往別的地方走了。
白玉霜看著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想,這真是一副和諧景象,就連身高差都顯得合理而可愛,葉翼身邊,終究是應該走著這樣一個女生,有長長馬尾,修長眉毛,大大眼睛,鼻樑挺挺,撒嬌愛俏,那才正常。以前的時候很少看見他和某個女生特別好,以致他不能想象葉翼找個女朋友會怎樣,會不會待她的女朋友像待自己一樣好。現在看來,若有這樣一個女生,葉翼待她,肯定比當年待自己要好過千倍萬倍。
他正發呆,忽然平地一聲大喝,嚇得心砰砰亂跳,回過神來時鄭凱一臉鄙夷看他,“太陽底下你也能走神走得這麼徹底,我真是服了你。”指著白玉霜方才緊盯著的地方,“看什麼?明明什麼都沒有!”
“本來是有的,你來了就沒了。”
“哦什麼?美女?看見我不好意思了?”
“人家當然不好意思,堂堂一介美女長得還不如你這樣一個男生白淨秀氣,乾脆不要出門算了。”
“喂!是我拖家帶口大半夜在火車站接的你吧,是我大清早放棄懶覺時間帶你來報名的吧,你說是不是……哎你別走啊……喂!”
故人
報名體檢領軍訓服鋪床買生活用品,等把白玉霜的一切安置妥當,天色將晚,兩個累的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在白玉霜宿舍裡衝個冷水澡,鄭凱套一件白玉霜的衣裳,摸著餓的癟癟的肚子,鄭凱決定帶白玉霜出去覓食。
雖然Z大這地盤鄭大帥哥不是很熟,但是按照他的經驗,選餐館嘛,自然是選個乾淨優雅,又有不少人人光顧的就沒錯,於是在學校外面西街毛公食府就坐,點了店裡的特色菜,才大喇喇靠在椅子背上歇息。
作為一個大三的學長,看著眼前白玉霜拿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底,白皙手指握著漆黑的筷子,顯得顏色分明分外好看,而況白玉霜看著碗底那神情,眼神清澈活泛,好像碗底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吸引著他一般,嘴角微微一抿,左邊一個淺淺笑渦,修長脖頸,一點喉結突出。鄭凱如此看著,腦海裡冒出一句歌詞“小酒窩長睫毛,是你美麗的記號”,首先自己寒了一寒,趕緊伸手敲敲桌子,把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玉霜拉回來,“喂,作為一個過來人,有幾句話要著重對你講。”
白玉霜豎起一截手肘支著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嘴角微微一彎一個淡淡的笑,眼神微微示意,開口道,“你講。”鄭凱覺得自己有點著魔,白玉霜是個長相頗為討喜的男生這一點他老早知道,白玉霜有幾個表情分外地叫人著迷,這一點他也知道,但是今天似乎是白玉霜做什麼表情都比較迷人,這一點叫他十分地鬱悶,難道兩年不見,這傢伙成妖了!掩飾地咳了兩聲清嗓子,鄭凱這才開口要說話,卻聽頭頂一個微有些低沉的聲音帶著疑問道,“白玉霜?”
鄭凱撇撇嘴角順著聲音望過去,站在桌邊的青年身高體長,衣著頗為整齊,在一群斷袖背心大褲衩的男生中間顯得尤為突出,眉峰冷硬,眼睛狹長,輪廓有些熟悉,但是這人,他想了又想,真的是不認識。於是帶著詢問目光看向白玉霜,卻見平日裡頗為鎮定的白玉霜臉色有些不好,眉頭微蹙,眼神也不是十分友善。他暗想小霜子平日的朋友他大都知道,似乎沒有這一號人物,難不成是仇家?雖然他們兩人高中時候打架幹仗頗能惹是生非,但似乎再能惹是生非也不能從長江以北惹到長江以南來吧,這樣的話他們也太是一號人物了!
這些疑問無法可解,但顯而易見的是,白玉霜對這位仁兄似乎是不大對付,故而他懷著對學弟的維護之情想要開口問問這位仁兄他是來幹什麼的,但他還沒來得及張口,這位仁兄倒先開始自我介紹,“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葉翼的哥哥葉翔。”
葉翔其人,白玉霜自然是記得的,且記得深刻,列入永不會忘卻的行列,雖然這個人,加上這一次,他統共才見過三次。但不幸的是,除了第一次,往後兩次見他,他都不怎麼愉快。
當年他和葉翼“兄友弟恭”,情感猶如架在柴火上的鐵鍋一般炙熱滾燙的時候,他曾去葉翼家裡拜年,當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