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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胖子光走後,司馬溪連飯桌也沒收拾,直接來到臥室,趴到床上。過一會覺得還是不舒服,又將被子扯過來,蓋在身上。好一陣兒,才多少止住點身子的寒顫。

不肯讓胖子光摸自己,不肯吻別,其實是怕他發現自己發燒,不肯走。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司馬溪就被燒醒了。一摸自己的額頭,全是汗水。有心叫醒胖子光,卻是推了好幾把都沒弄醒他。心想這幾天出殯,不光把自己累的丟了半條命,也累壞了光哥,不過是他的體質比自己強壯多罷了。於是,自己掙扎著穿衣下地,胡亂找了幾片感冒藥吃了。之後,再次回到床上,就這麼穿衣而臥,卻是再也睡不著。

真要命,先回去,過會再說吧。想了想,又拎了個尿盔,蹣跚著走回臥室。不然,來來回回,走起來太艱難了。躺下來,自己用手揉捏著傢伙。過了幾分鐘,感覺差不多了,連忙側身,拎起尿盔,歪著身子就尿。終於稀稀拉拉的出了貨,只是老感覺尿不乾淨。剛過幾分鐘,尿意又濃。再尿,又擠出幾滴前後一個多小時裡面,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最後,司馬溪疲憊不堪,終於再次迷糊著睡著。只是睡得很不踏實,全身肌肉痠痛。胖子光卻睡得比死豬還死豬,鼾聲如同海嘯。不過這樣,反而讓司馬溪安心許多。這一陣陣充滿“力量”的鼾聲,令司馬溪覺得自己的生命都似乎增加了一點旺盛。

八點多天色大亮之時,司馬溪被李天明三番五次的電話弄醒之後,便得知了公司的事情。見胖子光還是鼾聲震天,不忍馬上喊醒。又感覺身上好了不少,便一瘸一拐的來到廚房做飯。只不過胖子光本來就貪睡,這幾日又累的要命。結果,早飯成了午飯。

司馬溪趴在床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開始打冷顫了,不由得一陣苦笑。的確是給趙大勇打過電話,只是勇哥的媳婦出了工傷,勇哥此時也在醫院陪同。所以,司馬溪根本就沒提自己的事情。現在,家裡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真是孤苦伶仃啊。看來,這幾天實在是不好過!

有心去醫院輸液,怎奈試了幾下,全身骨骼跟散架一般,毫無氣力。司馬溪嘆了口氣,放棄了徒然。伸手將胖子光枕過的枕頭抓過來,抱在懷裡,如同抱著胖子光的身子一般。心中多少有了些踏實,慢慢地,漸漸地,眼皮愈發沉重。驀地,光明不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場夢境裡,是一道沙漠之旅,漫長而疲憊.

高燒造成水分的嚴重流失,被幹渴弄醒的司馬溪,迷迷糊糊伸手抓向床頭櫃上的水杯,卻一個不小心,碰到同樣在櫃子上的一面帶框的小鏡子。“啪——”,鏡面摔成五半。

司馬溪將腦袋探出床邊,看見鏡子中的自己,一時愣住了。

滿是爆皮的雙唇,疲憊無血的面容,密佈血絲的眼睛,灰白乾枯的髮梢今年自己真的是二十九歲麼?

如果人生只是一條路途,作為旅者,在前行之中,恐懼的未必是黑暗,而是孤獨。所以往往苦苦尋覓的,也未必是終點,而是心靈上的慰藉。路邊有鮮花,綻放在寂寞的兩側。只是,有時沒有發現,有時無意錯過。而還有時,無法停留。無法停留,因為如何健步如飛,也趕不上歲月光影般飛掠的軌跡。即便幸運的抓住它的尾巴,年華也如掌心的細沙,總會從指間悄然滑落,無聲無息,只有絲絲縷縷的痕跡,烙在眉間和髮梢。

五張大小不一的碎片、五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在光線的照耀下,輝映著斑駁流離。漸漸變得模糊,漸漸形成浮動。靜寂無聲的空間裡,突然喧鬧譁然。成千上萬個面孔,或許是無數個司馬溪,或許只是更多的陌生人,在高聲闊論,在指指點點司馬溪痛苦地捂住雙耳,耳膜在震動,在爆破,聲波一浪又一浪衝擊著腦海。

司馬溪掙扎著,摸索到自己的手機。抄起,又滑落,手心已經滿是汗水。再次抓起,撥通一個久違的號碼。

“斌哥,我是司馬溪”

☆、第一百零八章

滿眼粉綠簇擁著上百朵白色小花,又像星空露出縷縷綠光。不錯,不愧是滿天星。錦繡頂端探出幾根喇叭形黃色花串,彷彿不甘心被包圍,桀然不訓地朝天挺立。

“劍蘭?”

花叢後面,抬起一隻光溜溜的腦袋。白淨的面容,鬍子剃得跟腦門子一樣精光。“眼力不錯哦。”

司馬溪打量著久違未見得胡永斌。還記得第一次相遇,他是意氣風發的成功人士;第二次相見,他是和藹可親的大哥哥;第三次再見,他是失落寂寞的中年男人;而這一次,最為奇異。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胸口的毛衣上,甩出一條紅繩的翡翠如來的項鍊。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