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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幹什麼?”
封百歲緩緩抬起頭對他道:“思考。”
他說話的時候,祁穆注意到一溜濃稠的鮮血從他的額角滑下來,無聲無息地染紅了半邊耳朵。
“你的頭。。。沒事吧?”祁穆指指流血的地方。
被他這麼一說,封百歲像是才注意到傷口,抬起手指抹了一把,淡淡道:“沒事。”
“。。。你不去學校嗎?”
封百歲擺擺手道:“你先走。”
祁穆覺得他今天的狀態不太正常,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正常,看他像是在等人的樣子,只好提醒他記著去醫院包紮傷口就離開了。
一進教室,班上的人都在扎堆議論什麼事,祁穆也沒有在意,剛坐下來,方紀就一臉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道:“哎,你聽說了沒有?今天早上那件事?”
“沒有。”祁穆頭也不抬地把書包放下。
方紀失望地道:“你不問問我是什麼事?”
祁穆心不在焉地道:“好吧,是什麼事?”
“今天早上啊,就在學校旁邊一點,有個人被花盆砸中倒在路邊,急救車開來的時候很多同學都看見了,聽說那個人好像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被花盆砸中?”祁穆似笑非笑地道:“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也會有?”
“當然會有!”方紀信誓旦旦地道:“據說是旁邊小區的住戶,不知道為什麼陽臺上的花盆掉下來,那個倒黴蛋正好經過。還說當時那人的腦袋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簡直是血流成河!”
就在學校旁邊?祁穆奇怪自己怎麼沒看到血跡。
“你說的小區,是哪個小區?”
“就是那個銀橡小區啊!不過現在還有一種說法,這很可能是一樁謀殺案,兇手躲在樓上,故意瞄準了機會砸下去的。。。”
他後面那通胡說八道祁穆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暗自在回想剛才來學校的情景,銀橡小區在他必經的路上,可是真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對,要說異常,只有一個。。。
封百歲!
祁穆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很不詳的感覺,那天斷頭女鬼說的話彷彿就響在耳邊——
“。。。說不定十八歲一過就死了。看他這個年紀,估計已經十八了吧?”
不會吧?!
祁穆唰地站起來,對方紀說:“待會兒幫我請假!”然後拔腿就往門口跑。
方紀一愣,喊道:“我要說什麼理由啊——”
“隨你。。。”話音沒落,人已經衝出去了。
方紀看著瞬間空掉的座位,抱怨道:“要去看現場也不用那麼急嘛,人都拉走了,有什麼看頭!”
祁穆出了學校,一路飛奔,老遠就看見封百歲,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靠在牆上,一副閒散的樣子。
還剩幾米,祁穆停下來,慢慢走過去,封百歲抬眼看他,臉上的血跡更多了。
“你。。。怎麼不去學校?”
封百歲語氣平淡地重複之前的話:“我在思考。”
祁穆忍不住問下去:“思考什麼?”
“思考我現在是活人還是死人。”
。。。。。。
他自己說出來了,祁穆也終於能開口問道:“他們說早上被急救車拉走那個人。。。是不是你?”
封百歲點點頭。
“真的是花盆?”
“。。。。。。”封百歲翻起眼睛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祁穆哭笑不得,不禁想起方紀嘴裡誇張的形容,“那。。。血流成河?”
封百歲指指自己的腦袋,“只有這麼一點。”
祁穆翹起嘴唇,忍不住地想笑,又問他:“你不是被急救車拉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封百歲抹了把血,面無表情地答道:“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祁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下意識地伸出手去碰碰他的肩膀。
觸感很真實。
隨即他又想起自己是能碰到鬼的,於是訕訕地收回手,問封百歲:“你碰得到別的東西嗎?”
封百歲往牆上一靠,“你說這樣?”
祁穆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封百歲的半個身子瞬間沒入牆內,然後若無其事地出來,淡淡道:“這樣也可以。”
祁穆臉色一變,連忙抓住他的手——
沒有溫度,冰冷得不像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