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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啊?為什麼?”

“誰知道。”

“會有增援進來嗎?”

“廢話!”當然是沒有。

“咦……為什……”

“吵死了,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沒直接說不派人來接都算好了。”戎子壓著怒氣。

穀梁米噤了聲,娃娃臉又皺成個包子。

“你,”戎子突然回頭看著他,“過來。”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穀梁米縮了一下,被他一瞪,只能乖乖靠過去。

哪料到戎子的臉突然湊近,抬手去貼他的額頭,又問,“還暈不暈?”

雖然語氣聽起來有些冷,但對穀梁米來說簡直是受寵若驚,對方的臉突然一整個貼過來,淺淺暖暖的氣息噴在他鼻尖上,登時說話都不利索,“不,不暈了,就就還有點流鼻涕,快好了……阿嚏!”

被噴了一臉口水鼻涕的戎子,表情僵住。

死定!穀梁米嗖嗖迅速後退數步,攀著門邊諂笑,“咳,我不是故意的。”

死寂寂的沉默,良久聽到咬牙擠出的一句,“不燒了就給我在走廊上守著,讓大家晚上都不要出房門,打槍那幾個都趕回房去!”

接著穀梁米心驚膽戰地看著戎子抬袖子狠狠擦了擦臉,一步一步挪向他,卻是推開他,抓了放門邊的鐵鏟,扶著往外走。

“你去哪兒?我扶你……”

一鐵鏟掃過來,“閉嘴!不要跟過來!”看見就煩!

他自己拄著鐵鏟往樓道那邊走,路過隨便的房間,卻見門掩著,推開一看,月光皎潔從門裡瀉進去,床上空無一人。

“隨便呢?”轉頭問遠遠地不敢跟上來的、只能巴巴望著他的穀梁米。

“啊,隨前輩剛才醒了,下去了。”

“你不怕他又去開門!”

“啊……他看起來挺正常的,再說爆頭跟下去了。”

爆頭頂個什麼屁用!戎子暗罵了句,搖晃著快步往樓下走去。

樓道里黝黑一片,他騰了隻手來舉火符,急急下去。剛下完四樓到三樓半的那十幾梯,最後一梯的時候,一時沒看清,鐵鏟一歪,整個人跪坐了下去,扯到傷口,當即痛得“噝”了一聲。

“戎戎!”噠噠腳步聲從上頭跑下來,有力的胳膊架住他,“沒事吧?”

手撐在梯階的稜角上,摸了一手的黏糊,不知道是血還是以前遺留的什麼,戎子噁心得直反胃。穀梁米攙他站起來,拿火符給他上下照了一遍,確定腿上沒出血,攔著他說,“我下去看吧,你待在這兒。”

不等戎子開口,他撿起地上鐵鏟就往戎子手裡一塞,咚咚往下趕快跑。

戎子在原地站著瞪著他背影的方向,叫又叫不回來,也只能重新點張火符往回走。慢慢地蹭回樓上,把蔡致蔡雅趕回房睡覺,自己靠著走廊欄杆站著守夜。

圍牆那邊屍頭攢動,密密麻麻地快看不清楚附近原本的建築物,到處都螞蟻似的爬滿了扭動的肢體。

它們已經認定了這裡,完全沒有散去的跡象。

戎子習慣性地又想去揉太陽穴,抬起手卻意識到剛才摸了兩手的黏糊,厭惡地看了看掌心,都是些凝固的血塊和亂七八糟的髒物,夾雜著黃黃乾乾的泥塊碎屑,使勁搓一搓手,一拍,便都掉落在地。

他定定地看著那些黃乾的泥塊老久,總覺得眼熟……

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隨前輩?”穀梁米遠遠地就喊上了。

蹲在校門邊的隨便緩慢地偏過頭來,見是他,彎唇笑了笑。笑容蒼白。

同樣蹲在校門邊,卻是蹲在掠影劍下頭位置的爆頭懶懶地衝穀梁米擺了擺手,算是招呼。另一手還抓著他那把“終結者”。

“前輩這麼晚了還在點蠟燭?”穀梁米捱過來,就近也蹲下。

正是皓月當空的時候,他只知道隨便以前是傍晚時分過來點。

“昨天的份還剩著。”隨便啞著聲答道。

但他腳邊還放著一堆紅紅的蠟燭,感覺似乎要把明天的後天的大後天的全點完似的。他低著頭去盯著那些蠟燭看的表情非常恍惚,魂魄都好似不在了身上,整個人飄渺又遙遠。

穀梁米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背上有些發寒。做個手勢讓爆頭回去睡覺,自己在爆頭蹲那位置一屁股坐下,有些忐忑地看著隨便在燭光裡陰陰暗暗幻動的側臉——後者左臉上那道疤正對著他,猙獰得像一條張牙舞爪的爬蟲。

穀梁米小心肝抖了一下,惴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