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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但,又如何是他“不允許”就能止得了的?

將手裡東西老模樣塞進揹包,戎子輕嘆口氣。

從包中翻出一卷空符紙,提了聲喚道,“小米!”

“哎?”門外探個腦袋進來。

“護法,我要請符。”

“咦?上次沒請夠嗎?”

“羅嗦!出去守著,關門。”

“哦。”

“哪羅嗦了,”穀梁米嘀咕著關了門蹲在外頭,“問兩句就這麼兇,上輩子欠你的……”

“你又嘀咕什麼!給我閉嘴!”

隔著門板都能感覺到裡頭噴薄而出的怒意,穀梁米抱住膝蓋想像門那邊是頭噴火大龍,還是隻衝自己噴的那種,越想越憂鬱,真是想不懂為什麼就偏偏對自己這麼兇。就算是嫌自己老粘在周圍膩歪得慌,他也從來沒開口說要自己滾開啊。

穀梁米同學記性太差,戎子不僅說過滾開,還說過無數次,只是都被他華麗麗地無視並遺忘了。

他老人家記憶裡只有那晚上那個勾勾唇輕斂起的笑——“冷”笑這點被他選擇性遺忘,微眯起的深如潭的眸子——潭水極“冰”這點同樣被他選擇性遺忘。於是這樣“美好”的記憶一浮起來,他的小心肝又撲撲亂跳,不自覺地就捧著自己的臉開始花痴,完全忘記剛才的憂鬱。

想得口水都快淌下巴了,突然頹然地把腦袋埋手臂裡。嘆。

想不通啊,戎子明明那麼兇,那麼冷,那麼愛支使他、辱罵他、虐待他、蹂躪他、踐踏他——不好意思,穀梁同學的妄想症有些嚴重——為什麼他還是一見他的臉就軟,一聽他的話就酥?

我是變態嗎?更加頹然地想著。

豔陽高照,聶城的初夏,一雨更見一雨熱。穀梁米抬起頭來望向太陽,陽光明晃晃地紮在他臉上,眼睛生痛,一時間昏眩不能視物。

他覺得自己陷在那光裡了,全身都被吸進去了一般。那太陽恍惚著就像一門之隔的那個人,那麼亮,那麼攝人心魄,他被照耀著也被刺痛著,卻始終觸控不得,無論怎樣伸手去抓,不過被燒灼、被曬傷罷了。

呆呆地望了一會兒,突然間閉了眼,身子向一邊歪倒去。

“撲。”

正在提筆疾書的戎子被門板那頭突然傳來的聲音一驚,手下一頓。登時廢了張符。

嘖,心裡頭低罵一聲,出去再收拾你!強行把被驚散的注意力拉回來,重換符紙,繼續下筆。

但又寫了幾筆,始終心神不寧,眼皮突突地跳著。狀態已壞,實在是無法再繼續下去。

看看手邊已經請好的數張。罷了,應該是夠了,情況還不至於那麼壞罷。

面色不善地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歇筆收陣,接著拉開門喝道,“不好好守著,在外面撲騰什……小米?”

穀梁米臉色蒼白地橫倒在門邊,已然昏了過去。

“小米!”戎子忙蹲身去扶他,輕拍著他的臉,“喂!醒醒!”

穀梁米無意識地發出一聲虛弱的嘆息,咬緊了唇——那唇上乾枯,已裂出幾道紋路來。

就知道!戎子一邊黑著臉又扶又抱地把他弄起來一邊暗歎自己有先見之明:才請的符,馬上就用上了!

守在會議室裡的隨便驚訝地看著戎子揹著穀梁米一拐一拐扶著牆進來。

“怎麼了?不就上去一會兒,這是?!”

“沒事死不了,”戎子道,“水還有剩麼?倒小半碗給我就好。”

“還剩下一桶,要不要都給他喝了……”隨便看著穀梁米已經有些灰敗的臉色道。

戎子搖頭,那水本來就是穀梁米耗靈化的,補回去也要足分量才行,“太少,喝了也沒什麼用,況且大家還要喝。我請了蓄靈符,能暫時護他靈力兩三日。”

隨便幫著他把穀梁米扶到桌上躺下,那些小孩子都圍了上來問叔叔怎麼了,被堯淺倩和江黎勸開。戎子摸出幾張新請的符,融在小半瓶水裡,扶起穀梁米讓他靠在自己胸前,捏開牙關就往裡頭灌。

第一口下去穀梁米就給嗆了好幾下,痛苦地咳了一陣,昏沉沉睜開眼。

“什麼東西啊?!”他哀叫著,本來臉色就白,這次是真給皺成個大白包子了,一臉想嘔嘔不出的痛苦。

“快點喝。”戎子瞪他。

“很苦啊……”繼續哀鳴著,弱弱地伸手去推碗。

可推到一半發現自己……呃……好象……靠在……某人的懷裡——半邊身子霎時就軟了,腦袋裡轟地一下,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