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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水果我的花園裡都有;就在我快要把故事寫完之際;那些水果都快成熟了或者已經成熟。

莓隔幾天就來我家看我寫的故事。她還喜歡一個人坐在藤椅上輕聲讀出來。她還滿屋子翻找石頭的照片。我跟她說;我可以透過電腦把故事發給她看。她說;她喜歡直接看見的感覺。直接看見作者和作者電腦裡的草稿讓她激動。

有時候;我就覺得她像風一樣吹過我。讓我身上有一種田園氣息。有時候;她會站在我的背後給我梳頭;她總是說我的長髮太零亂。我記得我已經有快一年沒剪過頭了;頭髮總是擦過後背連線脖子的部分。

我把她和我夢裡和現實裡所有的女人比較。覺得莓很完美也很純潔。在把故事終於要寫完的那一天;她拉了我的手;很輕很輕的拉;好像是過去石頭在拉我的衣袖。

我說;這是石頭的家。我的手屬於她。你回自己家吧。

眉說;她愛上老魚了。

我說;你愛的是小說裡的魚。我其實不是老魚;只是寫老魚的另一條魚;這條魚看起來還不那麼蒼老。這條魚;對於女人來說很滑很細很滑稽。

她說;她還會再來。她喜歡這樣的吻別。

我說;我喜歡的東西;會受苦的;別做被我喜歡的東西。

她說;那你喜歡多倫多嗎?

我說;喜歡。

她說;多倫多不苦呀;快樂很多。

三年;也許是一般移民的一個心理轉折期。

她還說;等我老了;寫不動了;就讓我來口述;她用電腦錄入。

我笑道;你以為我能寫出鋼鐵是在多倫多怎麼練成的呀?你把我當多倫多版保爾了。我寫東西;只為紀念。

她的樣子;讓我覺得;也許我的過去真是一個夢;或者;我真的不應該再去找石頭了;海邊的石頭;沒有我;一定會活的更加快樂自由。

然後;傍晚時候;莓像風一樣離去。她的背影和石頭只有一點點像;讓我傷感。我關於多倫多的小說終於快要結束了。

我還坐下來;反思;我和莓的那次拉手;到底是誰更主動些。拉手讓我感覺有時候生活是一種舒服的舞蹈。那種舒服悲傷而且詩意。

我的案子明天就會有初步結果;我覺得我變得極有耐心;夜晚很長;但沒有了愛情在身邊;這樣的生命;是速食的人生。

我真的期待明天;不管是一個怎樣的結局。活著就有希望。

雖然;命運總是那麼冷酷。通俗說法那就是;愛他讓他移民去多倫多;恨他也讓他移民去多倫多;多倫多;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也可以什麼也不是。

但我覺得在這樣一種的結局中;活著真的是一種真實的詩意;無論是殘酷還是不殘酷。我也許要當面把這句話告訴石頭。遞給她活在多倫多這本小說。

這小說的最後這麼寫道:

活著真是一種殘酷的悲傷或者快樂!

我感謝就這麼活著;感謝就這麼曾經和石頭一起活在多倫多。

如果說這感謝是一種謝罪;也完全可以。

活在多倫多後記

更新時間2009…5…15 6:24:57 字數:1114

我總是這麼想象世界;世界是一層沙;人其實活在一種乾枯的水裡;沒有液體的感覺;被掛在了畫布上。到夜裡;人就住在秋天的葉子上;世界那時候就是一棵沙子做的樹。

所以;我覺得人類詞彙中;一個最艱難也最殘酷也最晦澀的字就是活。在我開始寫作這本小說活在多倫多的時候;真的;有一刻;我覺得自己其實是死的;只有死的人;才能去深深觸控那些人類夜空;充滿冷漠的真情。

這本書是老魚故事的第二部分。也是我漂洋過海以後的第一個作品。值得一提的是我的這本書的題記:說說殘酷的詩意。因為我覺得;無論是活在中國還是海外;生存的意義其實總是殘酷的也是詩意的。就像把痛和快這兩個字;放在一起;就是痛快兩字。

移民生活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生活;但這不妨礙我把這小說寫成一個普通和平淡的小說;因為任何特殊;本質裡還是一種普通。我嘗試用痛苦表達快樂;用壓抑表達解放;用孤獨表達熱鬧。

老魚是一個怎樣的人;這是我寫作過程中一直存在的一個疑問之一。他或許是你;或許是我;或許是一個早已不存在的人;因為我們活著;有那麼多悲愴的相同點;死了;更加是同一種結局。

有時候;我會想;遙遠的中國;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寫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