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啊!〃我轉身看著他,〃咱曉風要模樣有模樣,唱得也不錯,做個偶像派沒有問題呀!怎麼?你怕你紅了,我吃你歌迷的醋啊?我保證不會,我跟那群小丫頭一起排隊等你簽名兒!〃
他面露苦笑,〃說什麼呀!跟真事兒似的。〃
他平躺著,感受著空調的熱氣吹在他身上,兩隻胳膊枕在腦後,似乎若有所思:
〃做明星有什麼好?一點隱私都沒有。我過自己的日子,不想給人打擾。〃
我的心象是給什麼鑿了一個窟窿,一切問題不言自明,曉風不想因為成名而難為我們的感情,並且他已經做了他的選擇,寧願跟我平平淡淡過日子,過一輩子,其他一切光陸離奇的誘惑,都視如糞土,忽略不計。
〃明星的應酬也多,生活也亂,雖然我現在唱一個月也沒大牌唱一晚上掙得多,可收入也比一般老百姓好多了,加上你也能賺,只要我們兩個不亂花,過的比大部分歌星還滋潤呢!再說了,哪個大牌能有哥對他們這麼好啊?還去接我下班。。。。。。呵呵,〃他說著又傻乎乎地笑起來。沒想到,那樣一個小小的舉動,竟讓他臭美成這樣。我一定是又給這小子的單純的傻冒勁兒給感動了,眼睛裡可能還洩露了不可救藥的溫柔,本來嘮叨不停的他,忽然不說話,只楞楞地看著我,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吻上我的嘴唇。
十月末,我到東南亞出差,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新加坡,回國前,接待人員安排了泰國兩日遊。我藉著機會又遊覽了一次湄南河,只是曉風不在身邊,也不覺得那麼有趣了。依舊是夜晚,小船穿梭在月色之間,空氣中是熱帶特有的味道,彷彿又回到那晚,曉風的臉近在眼前。。。。。。心血來潮,我撥了個電話給他。全球通訊號一般,開始的時候有些不清楚,小船一轉向,又好象一下子清晰了。雖然他沒要求,但我知道他肯定會等我電話,所以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跟他聊兩句。我說你猜我在哪裡呢?湄南河上吧?他說,你還真說一齣兒是一齣兒,好玩兒麼?
〃不好玩,〃我實話實說,〃要是你在就好了。〃
〃胡說,導遊不是說,想在泰國盡興,別帶家屬麼?〃
〃聽他放屁!當天底下男人都跟他一樣?〃
曉風〃吃吃〃地笑著,說,哥,我信你。經過寺廟的時候,扔些麵包下去,喂一喂那些〃觀音魚〃,曉風說,會帶來好運的。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迷信?那些魚都肥得要得心臟病了,再餵它們不是害它們麼?曉風說了句非常奇怪的話,他說,那些個事兒,信則有不信則無唄!你還去拜四面佛麼?我們上次來玩的時候去拜過四面佛,我媽倒是上了幾柱香,我跟曉風光顧著討論那裡陳列的舍利子的成分了。我說沒時間了,明天回新加坡,然後從那裡回國。想不想要什麼禮物?他說,不用,你回來就好。曉風似乎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哥,我生病了。
20
〃病人小時候得過腎炎,一直沒根治,經年積累下來導致的腎功能衰竭,但他還很年輕,情況還不算太嚴重,應該控制得住。〃
醫院裡強烈的消毒水味燻得我頭疼,坐在對面的醫生五十多歲的年紀,戴著副眼睛,大概已經習慣了病人家屬煩躁的態度,見我的手裡的菸捲已經搓得稀巴爛,用帶著容忍的語氣說,
〃到外面的吸菸處抽吧!回來我們再繼續談。〃
〃不用,〃我把碎煙末子扔在一邊的垃圾筒裡,他們發現曉風的時候,他一堆健康問題裡確實有腎小球腎炎,但當時情況很輕,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來,我忽略了他的身體狀況,看來他對自己也不太關心,我感到一種煩躁,卻不知該責備誰,〃那你建議儘快開始血透?血透有痛苦麼?有沒有危險?〃
醫生翻開曉風的病歷,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醫學術語,終於到了重點:
〃每次是都得扎針,但還可以忍受。危險麼,只要選擇好的醫院和裝置,應該沒有大問題。目前就是血透和腎移植,雖然後者是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可如果沒有直系親屬提供腎臟,依靠社會上的腎源,可能性就會比較小。目前百萬多尿毒症患者在等待腎臟移植,可每年能等到合適腎臟的不過五千多,而且O型血的腎源最是緊張。〃
我已經來不及計算曉風得到腎臟的渺茫機率有多少,心裡反覆盤算著在哪兒能找到他的親人。醫生的話聽起來怎麼都象是安慰:
〃其實血透的效果也很好,他畢竟年輕,維持個十年八年,利用這段時間尋找合適的腎源吧!病人的精神狀態非常重要,家屬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