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接著唱?”蒲志華笑道。
“不不不,在歌星小舅子面前,我哪敢班門弄斧,你先來,我得把我腦子裡的東西檢索一遍,搜枯爛腸找首歌來。”蓬建彬連連擺手。
“那行,我就先唱了。”蒲志華冷冷看了一眼蘧臨翰,意思說,臭小子,給我聽清了,要分得清唱詞的下流和高雅來:
太陽出來亮堂堂,
如詩如畫美山鄉,
山鄉歌聲匯成海,
唱成對對好鴛鴦。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三姐夫。”蒲志華轉頭對蓬建彬說。
“要不叫你三姐先唱吧。”蓬建彬還想拖延。
“沒那個理,都是客人先開腔主人再和,到了這個地段,我和三姐就算是本地地主了,唱吧唱吧,就阿翰那破鑼嗓子都敢嚎,還有什麼好怕的。”蒲志華一句話,把蘧臨翰打擊得鬱悶至極。
“好,我就唱了啊,可首先宣告,我可是第一次唱你們這的山歌啊,唱得不好可別笑話。”蓬建彬不好意思地道。
“還真是囉嗦,要唱就唱,婆婆媽媽想捱揍麼。”蒲志蘭不耐煩地道。
“行,我唱啦。”蓬建彬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月亮出來亮汪汪,
妹在河邊好梳妝,
哥哥有意拋石頭,
響在妹的心坎上。
一唱完,蒲志華率先鼓起掌來,笑道:“三姐夫唱得真不賴。”
見得到了小舅子的肯定,蓬建彬很興奮:“真的麼,還行麼?”
“真不錯,你一個外地人第一次唱就能唱成這樣,真是很不錯,我們清溪人雖然一聽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但也會認為你跟我們清溪有著很深的淵源。唱得有模有樣的,三姐夫不愧是留過洋的,學什麼像什麼,腔腔調調拿捏得很準,就是每句的末尾稍顯平淡了點,嗓子在那地兒得拐個彎。”蒲志華這時候儼然以歌唱家的身份自居了,對蓬建彬的歌聲說三道四。
“老婆大人,現在該輪到你了。”得到蒲志華的肯定,蓬建彬很受鼓舞,越發的來了興致。
蒲志蘭拗不過了,也只得唱了起來:
茶山有棵搖錢樹,
金子滿地銀無數,
如今百姓能作主,
勤勞儉樸好致富。
一唱完,蒲志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了不會唱你們偏逼著,我讓你笑,讓你笑。”蒲志蘭伸手死勁地掐著蒲志華。
“我說老姐啊,這都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歌吧,虧你還記得。”蒲志華笑得全身無力,任他姐掐這掐那。
“這車裡也沒別人,唱唱好玩嘛,又不是比賽。”蘧臨翰為蒲志蘭打圓場。
“還是你唱吧,跟她一比,你那嗓子可算是天籟之音了。”蒲志華笑著對蘧臨翰道。
“行,我唱就我唱。”這蘧臨翰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大嘴巴一張,又唱開了:
茶花開來無人採,
風吹雨打花自敗,
花敗只道天惜物,
對鏡色衰徒自哀。
蘧臨翰這一唱,蒲志華又翻白眼了,這臭小子,什麼德性,怎麼嘴裡就沒句正經點的,也懶得再說他,自己唱了起來:
一山一水自有情,
有風有雨亦有晴,
莫道寂寥無人問,
幽徑深澗有人行。
蒲志華唱完對蓬建彬豎起大拇指,示意他接著往下唱,蓬建彬看了看自個老婆,呵呵一笑,接著唱道:
人逢喜事歌聲亮,
妹妹歌聲何故傷,
妹若有苦對哥說,
哥願陪妹訴衷腸。
蒲志華也不再慫恿蒲志蘭唱了,也怕蘧臨翰再唱出什麼汙七糟八的,蓬建彬一唱完,他又唱道:
人生一夢說短長,
喜怒哀樂各自嘗,
說苦說甜一個字,
滋味自在心裡藏。
“我說阿華啊,我有個建議你看行不行。”聽著蒲志華的歌聲,蘧臨翰甚是享受。
“什麼建議?”
“咱們這不是很多會唱山歌的麼,乾脆來個山歌大賽,讓那些姑娘媳婦老頭老太太們一競高低。”
“好是好,誰有那能耐組織呀。”蒲志華倒有點心馳神往的樣子。
“可惜我是在經濟部門工作,要是在文化部門,倒可以向領導提出這一創意。”蓬建彬惋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