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私闖神殿取塑魂石,已犯下大錯,你該不會還想……”
“正如你所想,催動它的力量,重塑阿憂的魂魄。”
“可他與妖王同時消亡,怕是重塑之時,妖王的也……”
“我心意已決。”
“不是我不想讓阿憂重生,我是擔心你,這事付出的代價過於沉重,望三思而後行。”
“你說的,我何曾沒想過。……我孤獨的走過千百年,不曾求過什麼,也不在乎名利,戰神的封號又如何,得到玉帝王母的認可又如何,得到眾仙的敬佩又如何,都不及他一個頑皮笑容,千百年來我為使命而活,從不為自己,就這一次,自私這一次。”
“你……我不該讓你與他相識,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一切都是冥冥中所註定的,我與他緣分未盡。”
“你執意如此?”
“是,不悔。”
“好,我幫你,誰讓你我是彼此唯一的好友。”
……
“我在人間偶然得一具狐妖皮囊,你可將塑魂石放入其中,待百年後,魂魄塑成,便得重生,仙人谷不可久留,你速速將它送走罷。”
“對不住,連累你一起受罪。”
“這時候才開始客氣呀,太晚了。”
“將它安置好後,我便迴天界請罪,即使被抹去所有功績,除去仙籍,墮入輪迴世世為人,我也認了,只求他們能諒解我,待阿憂魂魄塑成之後再取回塑魂石。”
“願你們能在百年後再次相遇。”
“呵呵,塑魂過程中會將他的記憶抹去,到那時他該不記得我了吧。”
“凡事有個例外。”
“但願如此。”
“可也說不定你還會遇到更好的。”
“不會!我只要他,他只許跟我。”
“唉,世間不乏痴人,可仙界卻少有你這等……痴仙!”
……
劍柄突然彈出他的手掌,上官君越晃過神來,不覺臉上正有兩行清淚落下,原來這便是當年的“真相”,千年來藏在冰棺裡,不曾開啟。
也許一切都在御雲君的掌控之中,從他被這股力量吸引來到狐鸞山起,明明引來他,當時又讓他一無所得,也因此遇見了慕雲魂,此後,人生軌跡發生變化。對一隻狐妖留有惻隱之心,不但不殺他,還留他在身邊,一路解決千年前遺留的問題,除去魂魅,進入仙人谷,一步步接近真相,卻又不能完全知曉,就這樣一直勾著他,帶著他前進,在這過程中,他和慕雲魂理所當然的相戀了,這時才把真相告知。但御雲君定沒料到魑魅會發現塑魂石的秘密,並取走了它,這加速了妖王解除封印的期限。
該來的始終會來。
宥州
“天冷了。”樊萱走上前為廖木峰披上斗篷。
“多謝。”
廖木峰正坐在廖衡墳前的石上,目光移至周邊的風景,原來已經如入秋了,見樹葉全黃,鬆垮垮地掛在樹枝上,山間不再有沒有鳥獸叫聲,寂靜一片。他還依稀記得,那年正值春季,萬物復甦之時,廖衡因病而死。四季變化,年復一年,沒想到做了鬼還是不能逃出那悲慘的命運。
“你……還難過嗎?”樊萱退了幾步回到原位,猶豫著問,這些天他雖伴在廖木峰左右,見他發呆也好,沉思也好,他都不能得知對方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廖衡二度因他而死,這令他懷疑自己是否是個禍害,也許愛上誰,誰就會跟著倒黴。
上官君越和慕雲魂離開之後,他每晚都會做夢,夢裡廖衡開心地笑著,他也跟著開心,有時候重現對方的痛苦,自己也跟著難過,傷勢好了差不多,他便日日上廖衡的墳前祭拜。
“我想,廖衡他是幸運的,至少與你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樊萱苦笑著說,廖衡比自己要幸運得多,至少他曾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像他,還是天界琴師時,為御雲君迷失心竅,甘願為之付出一切,兜兜轉轉,想要的終究不屬於自己。
“我欠他良多。”
“不,談不上誰欠誰的。……能為深愛的對方付出那也是一種幸福。”當年,他不後悔為御雲君墮入人道,現在亦是,他很感謝上官君越,讓他放下了千年的執念,終於瞭解到,不屬於自己的人,就算強求也沒用。
“或許吧。”他轉頭看向樊萱,見樹下那抹纖瘦如竹竿一般的身子,不禁皺了皺眉,他好像又瘦了,好像一陣寒風颳過都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