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衣袖掩面,默默哀泣。
☆、西族人
皓然月下,長風襲人,二人身影佇立於葉府屋脊之上,紫衣白袍翩然欲仙。
“唉……”
雲淵扶額重重嘆息一聲,過了一陣挑眼見尋桑毫無反應,便蹭到他身邊又唉了一聲。
尋桑還是連看都不去看他。
雲淵繼續死纏不休,最後乾脆直接附在尋桑的耳邊大聲嘆著:“唉~~~”
尋桑終於忍無可忍,冷言道:“怎麼,吃壞肚子了?”
“啊,這倒沒,只不過……”雲淵張開雙臂整個人都掛在尋桑身上道,“見到這番母子間生離死別的淒涼景象,你難道心中不悸動,不難過,不心生憐憫嗎?”
尋桑不動聲色的將雲淵的爪子挪開,冷著臉朝地上一指。
雲淵疑惑的看了看地面,又望了望尋桑,問:“尋桑啊,你這又是在打什麼啞謎?”
“我是叫你看地上的蚍蜉。”
“看蚍蜉作甚?”
“凡人看蚍蜉,正如我看凡人,毫無關聯的兩種個體,為何要去了解他們的喜怒哀樂。”
“哈,那你既然已經拿到了《牡山雜記》,為何還要留在這裡,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呀。”雲淵將雙手枕在頭後,懶懶的在屋脊上一躺,“下面要做什麼,等你吩咐呢。”
“一個人想生的時候,你叫他死,這不厚道;而當一個人想死的時候,你叫他生,這更加的不厚道。既然你這麼喜歡管閒事,那我們這就去做一把厚道人,如何?”
雲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脫口道:“不會吧尋桑,不幫忙反而倒推一把,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尋桑不置可否,黑夜帶來的暗影使他的表情看起來彷彿變得柔和了些,眉心的淚狀硃砂在月的冷色下卻更襯托得如同血一般的豔麗。
似乎要支撐不住了……
天還未亮,葉修筠駕馬行至城外,身形搖搖欲墜,全身冷汗直流。
腹中的冰冷絞痛似乎要把他的靈魂牽扯出來一般,手中的韁繩攥得死緊,卻仍阻止不了逐漸流失的意識。
最終,視線已徹底黑暗的葉修筠身形一晃,只感覺自己從馬上栽下去,卻並沒有磕到地面上,而是落到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中。
是誰
混沌的意識令他失去了判斷的能力,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城郊一間早已廢棄的破廟之中。
廟外早已是豔陽高照,而廟中卻是陰森死寂,好似兩個世界,所有生意盎然都被無形隔絕了一般。
“果然是你。”
男子的側臉自黑暗中慢慢顯現出來,錦衣華服,留青摺扇,一切皆是無比熟悉,細看起來卻又帶著某種不同於以往的氣息。
是一股濃濃的森冷死氣。
葉修筠支起身體望向男子,緩緩繼續道:“你果然沒有投胎往生,凌青。”
“或許我該感謝你,贈與我這把摺扇,使我在慘死之後能夠得到承載執念的寄體。”
凌青眼中滿是難以琢磨的複雜情緒。葉修筠猜不透,索性什麼都不去想,只是平靜的與他對視著。
驟然,凌青衣袖翻動,挾帶著疾風向葉修筠急襲而來,那是凡人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葉修筠完全無能反應,腹部已結結實實挨下一掌。
“嗚……”
口中滿是血腥味,四肢無力動彈,但腹中那股妖氣受到驚動,反而是更加的躁動,似要將宿主精氣全數吸走一般。
凌青手指探向他的腹間,對無力倚倒在臂彎間的他道:“腹中無絲毫受損,反而是你受了傷。那便說明,即便你死了,我也奈何不了他,是麼?”
葉修筠的唇白得像紙,只是緊咬著,不發一言。
凌青又道:“我知道你想要保護他,保護他的代價便是死。你想無牽無掛一走了之,我偏不要遂你之意。叫他生不得,叫你死不了,這便是對你們最大的懲罰。”
凌青挑起葉修筠的臉,手指帶過唇角的血,輕浮的在唇上撫過,唇帶著鮮血,豔麗的就如同抹上了胭脂一般。
凌青吻上那一抹嫣紅,沉聲道:“你們既然如此相愛,那若你成為了我的禁臠,他看著,又會有何反應?”
就在凌青扣住葉修筠的領口,準備將這礙人的衣物撕開的時候,葉修筠開口了——並不是他本人的聲音,而是一個極為悅耳,帶著魅惑與震懾力的男聲。
“活著的時候無法戰勝,你以為死了便能勝過我嗎。”